“阿婴!!!”张婴从身后熟悉的怒吼声中晃过神来。刹那间,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后方飞了出来,挡在了张婴的身前。来人浑身赤裸,穿的黑鳞甲衣刚刚好护住几处要害部位,其余露出的如臂膀、大腿和后背等部位,肌肉犹如老树根般纠缠在一起特别狰狞。“阿婴退后!”这一次熟悉的嗓音已经近在咫尺,张婴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一具微颤的身体抱在怀中。他回头,正是满脸忧色的扶苏。恰在这时,这一位宛如凶兽在世的巨人已经和项羽“砰砰砰”打得不可开交。项羽天生神力,一柄长枪在一瞬间挑中了巨人腰间的铁锁链,往上一挑,壮汉后脚跟不由自主地被垫起来。与此同时,巨人忽然大吼一声,张开的双臂紧紧地握住长枪的枪身,同时两条大腿肌肉青筋迸发,整个人猛地往下一坐,这一发力不光抵挡住项羽的拉扯,还将项羽的重心给扯过来了些。大汉又是一声大吼,双臂肌肉群暴动,再次将长枪往回一拉,项羽僵持三秒后,整个人都被拽过来不少。“彩!”大秦将士的欢声雷动。巨人依旧神色凝重,等项羽重心不稳时整个人犹如猛虎下山般扑过去,双手紧紧地扣住项羽的肩膀,项羽大喝一声“来得好”。倏忽之间,项羽右手成爪型,猛地掏向巨人的双眼。巨人身体往后一仰,躲避及时,但却被项羽抓住身体重心不稳的瞬间,下一秒,巨汉整个人被项羽大喝一声地抬了起来,原地转了半圈后,狠狠地向下一砸。“彩!”有些压抑瑟缩的敌军也欢呼起来。恰在这时,李信等众多大秦将士纷纷赶上,他们在张婴面前高低错落地一字排开,立下盾牌,盾牌间隙间出现无数锐利的长箭。伴随着大秦众将士齐声怒吼地,“退!退!退!”原本还与叛军们纠葛的大秦士卒们纷纷开始后退,互相帮忙,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刚刚与壮汉对拳稍胜一局的项羽瞳孔微缩,他遥遥看了一眼之前张婴待着的,目前已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位置。项羽回头大喊了一声“撤!”整个人犹如离弦的弓箭,向后猛退三丈有余。伴随着他这一声号令,与大秦士卒拼刀的叛军们纷纷收回武器,寻猛地像附近灌木林钻去。巨汉还想继续追,然而身后却传来急促的军号声,他不得对着项羽离去的方向恨恨地猝了一口,转身奔向大秦方正。而在巨汉大迈步往回跑时,伴随着“放!”一声吼叫,无数长箭飞向天空,抛射的弧度加速度向下飞去,“再放!”又是长箭齐刷刷向着天空射出……来回三四次,直到灌木丛中连一点零星的闷哼声都消失,大秦这边才停下射箭的号令。战事结束。扶苏才将怀中的张婴放松了一些,扒拉着张婴上上下下看,喊道:“阿婴!你可还好!太医令,太医令在何处?”“我没受伤!”张婴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扶苏的胸怀给闷死,他连忙从怀中掏出小血瓶,递给匆匆赶过来的殇医、医吏,“这个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一瓶兑换一罐水,给重伤的人喝。”过来的医吏问道:“重伤的人喝多少剂量?轻伤的人又喝多少?”“重伤的先喝一小碗,若血止不住,就一口口喂,直到止血为止。轻伤用不着!”张婴语速很快地叮嘱。殇医还有疑惑,所幸过来的医吏曾在百越的家书营待过,对张婴早就心悦臣服,所以半点疑问都没有,全部听话照做。张婴收回视线,恰好看见扶苏将自己怀中的小血瓶拿出来,他刚想让仁义的扶苏留着给自己保命用,因为他给了医吏足够的量。没想到扶苏一话不说打开小红瓶,然后将他的下巴给捏开,直接给他灌了一大口。张婴:???“咳咳!”张婴差点呛到,躲避后续的喂药,“扶苏阿兄,我没事啊。我好着呢!”然而他说完,却见扶苏严肃地握住他的手腕,开口道:“你受伤了。”张婴闻言一顿,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条被刀滑过的薄薄的没再流血的伤口。张婴:……他想吐槽,但见扶苏抓着他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表情极为凝重,张婴又闭嘴了。“阿婴你怎么出城了!”扶苏过了一会,才重新与张婴说话,“之前与你说过这附近很危险。不行,我得马上安排人送你回咸阳。”“扶苏阿兄,你为何如此轻率地用药瓶?”张婴一听要送他回去,就准备开杠了,“之前说过,这是给你保命的。”扶苏看着张婴圆碌碌的大眼睛,莫名卡壳。但在这一刻,嬴政与扶苏的心站在了一起。“阿婴!”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一声低吼,张婴只身后的大地一颤,好像有人从马上跳跃落地,紧接着后衣领被人大力拎起,整个人悬空在半空,张婴注意到扶苏不赞同的眼神,连忙转头看向嬴政,干干地笑了笑,“仲父……”“可有事?”嬴政同样将张婴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时,屠睢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拱手道:“陛下。计划实施的很顺利。我们俘获了近一万……”嬴政罕见地怒斥道:“顺利何也?屠睢你到底怎么布置的?他们的目标是朕为何却会偷袭阿婴?我不是命你调军来看护吗?为何差点赶不及时!说,你们有没有故意将阿婴也设做诱饵,好分散敌军兵力!”嬴政劈头盖脸一顿骂。屠睢微微垂头,冷着脸没有回答。扶苏也皱眉,冷冷地看着屠睢,道:“屠睢将军为何不应答?莫非真是你故意引来的?”这时,骑马的冯劫连忙翻身下马,拱手道:“陛下,长公子,屠睢将军绝不敢故意引敌人来这。末将刚刚拷问了几位俘虏,他们说是跟着翁仲将军过来。那时,敌军前来的数量不足一万,陛下……咳,是屠睢将军担心上卿这边也可能遭遇危险,所以派武勇邯也说出各自的猜想,然而张婴一直都是摇头。直到没有人再出列,扶苏问道:“既然都不是!阿婴如何能判断火炮埋在何处?”张婴看了众人一眼,他自有妙招,但无法说出于口。想了想,他迟疑道:“我与乌兄相识多年,他的行军思路我能猜到。”猜到?众人脸上闪过一抹愕然与异色。蒙毅差点踉跄摔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阿婴,大敌当前,若无十足的把握,不可乱承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