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水懵懵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他手心温度过高?感知不?到?此刻自己?的温度多少。
“我发烧多少度?”他还?想着做题的事,“很严重吗?我还?有一套卷子没做呢。”
“三十八度二,”梁瑾抱起李温水躺在床中间,薄毯盖住他,“什么时候了还?想做题?不?赶快调理好,影响考试怎么办?”
一听到?会影响考试,李温水也不?嚷着要起来?做题了。梁瑾叫来?私人医生给李温水治疗,经过医生诊断李温水就是这段时间熬夜太?多空调吹太?多导致的伤风感冒。
李温水输了液,细瘦的手背上扎着输液管,两大瓶药需要输一个小时。
他面?颊仍旧通红,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瑾用冷毛巾擦过李温水滚烫的肌肤为他降温:“会不?会太?凉了?舒服点了吗?”
李温水眼巴巴看着点,无声点头。
其实他很久没生过病了,不?敢生病,怕外公?和妹妹担心,也不?想他们费心照顾自己?。
怎么还?在梁同学家里生起病了?
“我自己?可以的,快要高?考了你去复习吧。”李温水不?敢耽误别人前途。
“哪里可以?你自己?能看输液吗?”
“可以啊,我一直盯着就行,一个小时又不?久,我以前点滴时都是自己?看着的。”
他不?喜欢去医院,感冒发烧也不?和家里说,能熬过去的就吃药熬,熬不?过去的就去小诊所输液。
有好几次他也羡慕有父母陪着的孩子,他们可以吃着父母买来?的零食看动画打发时间,也可以在父母怀里睡一觉,完全不?用担心药什么时候滴完。
羡慕归羡慕,他没这个条件就算了。而且他很有自我欺骗的精神?,会告诉自己?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他可比那些温室的小孩坚韧多了。
梁瑾在李温水身边躺下,温暖的手掌握住他因输液而冰凉手,轻声哄道:“听话睡一觉,我帮你看着。”
李温水手上渐渐回暖,他纠结的看着梁瑾,想了想说:“梁同学,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梁瑾侧过身凑近了李温水,二人鼻尖相?碰,“但你不?用一直坚强,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卸下重担,完全依赖我。李温水,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李温水睫毛颤了颤,梁瑾的话如同在他心里打开了闸关,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强行扛在肩头多年的疲累似是想要从他身上脱离,他的鼻尖慢慢红了。
他太?累了,怎么会不?想有一个依靠呢?
能让他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不?用吃苦,不?用咬牙坚持的人生,谁会不?想要呢?
他真?的可以全心全意相?信梁同学吗?
梁瑾在李温水犹豫不?决时,吻了下他的唇瓣:“你可以信我,我也不?需要你任何回报,因为我爱你。”
李温水愣住了,心脏似乎骤停了一下,快跳不?已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
“爱”这个字是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的吗?
可他和梁同学,只有十八岁啊?
同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一股股酸涩往心头涌去。
“爱”这个字对李温水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渴望爱,渴望有很多的爱来?填补他缺失爱意的童年。
没人对他说过爱,梁同学是第一个。
李温水突然不?说话了,他把头埋入枕头里,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眼皮肿了许多。
梁瑾亲吻他红肿湿润的眼皮,李温水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那、那我睡了。”
“睡吧,有我在呢。”梁瑾把李温水搂入怀中,他紧紧抱着他,身体不?留有一丝缝隙的贴着老婆,像大人哄小孩一样哄老婆入睡。
李温水平静的心安的窝在梁瑾怀里沉沉睡去。
……
这一觉李温水睡了很久,睁开眼睛时天空漆黑,窗外华灯明亮。李温水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了,梁瑾的依旧握着他的手,拇指按压在输液的针口处避免出血,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
李温水仔细瞧着着面?前熟睡的梁瑾,没想到?梁同学睡着时是这幅样子,他一旦不?笑,不?睁开那双处处透着精明从容的眼,整个人看起来?青涩许多,总算有十八岁少年人该有的朝气了。
已经退烧的面?颊缓缓爬满红晕,李温水轻轻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握了一下拳。随即一点一点凑近梁瑾,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小心贴上了梁瑾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