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别过脸，不愿再看这个伤透他心的孽徒一眼。
他曾为先帝的几位皇子公主授业解惑，这些人的性子在少年时便可知一二。
当年几位皇子夺嫡，手段更是卑劣狠辣，步步致人于死地。
肃王本该是最有望坐上皇位之人，因刺杀伤了脸，落了疤，彻底与皇位无缘，却因此保了一条性命，远离了京城，但这些年野心勃勃，在南边拥兵自重，京城遍布他的眼线。
不少老臣，但凡是上谏于肃王的，皆死于暴毙。
皇帝昏庸狠毒，那肃王又是什么好东西？
顾行昭见陆擎想得开，没为于衡求情，顿时心里舒畅，在此之前，她是真怕陆擎会向自己开口。
现在看来，小老头不愧是能位居两朝阁老的人，格局大，拎得清。
不会因为皇帝无情就转头同样不是东西的肃王。
顾行昭心情好，扬手给了于衡一个痛快。
天雷再次滚动，于衡惊恐，浑身抽搐，两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陆擎痛心，抬袖掩去两行泪，到底是曾经用心栽培过的人，亲如子侄，如何能不痛心？
顾行昭环顾四周，问系统：“这屋里的东西我能带走吗？”
回宿主，府中有搭建供台，府中物品是可以带走的，只收取相应税费。
这屋子里的东西毕竟不是供品，生怕系统反悔，顾行昭立马挑了几样看起来还算值钱的物件。
此时，陆擎拎起地上的被褥，给于衡蒙上了，他叹了叹气，嗓音沙哑无力：“也算是送你最后一程，全了你我这从前的多年师生情谊，只愿你转世好好做人，莫要再与肃王那等奸佞之徒为伍……”
他说着说着，又抬手抹泪。
气氛使然，陆行尧上前拍了拍祖父的后背，以此安慰，只觉老祖父在这一刻老了十几岁，连背都挺不直了，黯然伤神。
顾行昭抱着搜刮来的东西，还寻思着要不要留个字，毕竟自己救人花了不少钱，收点诊金应该的吧。
外面的那些她可不敢要，就这屋子里头的瞧着倒还算不错，好些还能留给陆擎他们用。
她想同小老头分享分享，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人家忙着给孽徒哭丧。
顾行昭：“？？？”
“不是……你哭啥呢，人又没死。”
还连脑袋都盖上了，这也太迅速了些，就差副棺材了。
听见老祖先的话，陆擎明显一愣，动作一僵，“没……死？”
陆行尧闻言，也愣了愣，反应迅速，快步行至一旁，检查一番被雷劈的那两个侍从，确实都还有气。
他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祖父，这两人也没死！”
陆擎心情五味杂陈，又默默将那被褥给掀开了一半，露出孽徒的脑袋，“先人心善啊，只愿你醒后，好好做人，莫要再与肃王那等奸佞之徒为伍。”
陆行尧纳闷了：老祖先今日仙术是失灵了吗，早些时候没劈死杜行武，现在又没劈死这三？
顾行昭：“……”
天雷滚滚，她现在真的很想给这个显眼包来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