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什么身份认证似的,吃下你就是我们的人,化身小云雀一起排排坐。如法炮制的雾失也张唇接过,随后冷清的面庞同款扭曲。君临感叹:“怎么可能会有甜的呢。”公卿一时不知该同情谁:“宗主也莫要难过,我们都是拾她嘴底子。”宋思渺好心递上一杯清香乌龙茶:“她惯爱捉弄人,宗主切莫放在心上。”温岁礼幽幽叹气:“她若是闲下来没事做,免不了有人要被她捉弄。”乏了找乐子呗。君临扭头对上脸色不太妙的雾失,情真意切道:“我还是那个春花没有一丝丝改变。”她就差没说:宗主!我是你最爱的春花啊!你忍心对我发火吗!得寸进尺第一名。雾失喝茶润喉,眼神淡漠瞧她一眼,纠正道:“春花到底是你假扮的,小宝才是我的人,若春花惹怒我自然没好果子吃。”君临:“……”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我吗。雾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知道这一眼扫过去的全是情敌,心里也不知有几人知晓小宝的女子身份,他这会儿真真是苦恼起来。这就像什么呢。就像追媳妇儿千辛万苦追到皇宫,结果发现媳妇儿周身一堆虎视眈眈的野兽在那盯着,他这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小宝这桃花好到未免太气人了些。五只小云雀排排坐,每人手捧一杯茶满足的喝上一日,看紫藤花开的绚丽。只是细长的廊道又有脚步声响起,银发赤眸像是堕落的神明,是亦安。君临赶忙起身过去扶他,公卿也被红绳拉着跟着她走,君临的嗓音里是止不住的担忧:“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可别受了风寒。”说罢招招手,小太监心思灵巧很快拿来件丝缎织锦制作的云肩,君临给人仔仔细细披上,又扶着他坐下。现在变成亦安贴着雾失坐,君临贴着亦安坐,公卿又贴着君临坐。亦安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到发白,隐忍不发反复努力克制住嗓间的痒意,等心脏稍微没那么痛了才笑着唤她一声:“哥哥。”雾失又打量一眼亦安,随后偏过头淡淡的喝日茶。这个人气数已尽,没几天可撑了。和机关城初见时气色差了太多,那时还有三年期限,如今不知怎么只剩这一小段日子。也是个可怜人。雾失缓缓的想着。亦安一来温岁礼立刻招呼,只是嗓音忽然暗哑的不成样子:“主,不如我陪你回屋?”亦安已经虚弱到连屋外的风也招架不住。赤眸少年缓缓摇头:“我想再看看外面的风景,这紫藤花当真是漂亮。”见他不愿意回去君临心里也一时闷得慌,她握住他的手一直渡着内劲让少年的身体暖意不断,给他护着元气遮挡外面的风寒。“亦安。”君临唤他。亦安握紧她的手抬眸看她,那人的眼睛漆黑深邃似夜色,但里面的认真和坚韧却是烫的他心神颤了一刹。“你再坚持一段日子,我会想法子医好你。”君临低声:“我会尽快拿到乐舟手中的泽国之令,先前发现一座遗迹需用五令打开,也许里面就藏着扭转一切的机会,你别放弃。”她语中带有恳请和轻哄的意味:“你再和我一起努努力好不好?”
好不好?亦安心中的悲凉无处去说,他若有副健康的身子又怎会坐以待毙,又怎么对这位陪他在孤寂神殿度过漫长年轮的人,胆怯到不敢伸手。亦安不想说出医不好这种让她难过的话,于是嘴角牵起笑面含期待:“好。”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为这位即将逝去的雪域之主留出与君临相处的时间。“临哥哥!”清脆的少年音打破了这片沉寂,栖迟正挥手兴奋的向君临打招呼。君临扬手回应。栖迟的身边还有戴着手铐被羁押来的野渡,两人很快坐到空缺位,也就是之前公卿和君临的位置,现在变成八只小云雀排排坐。栖迟先是乖乖和大家打招呼:“各位大人好。”然后扭头和君临说:“野渡哥哥最近好像很不开心。”君临双腿交叠,一手撑着下巴瞧向野渡,悠悠道:“该不会是我夜间绑的吧?”野渡想到夜间的痛苦折磨,忽然就坐不住了,他起身要离开。“才不想和你们搞好关系。”君临:“……”正当她还想再说什么时,侍卫急忙来报,他看向公卿欲言又止。公卿:“无事,你说吧。”侍卫的心惊恐的扑通跳:“陛下,越国惊变,请您速速回国!”不准跟来公卿来景国前不是没有特意加强越国的防守,只是不想还是中了南疆的诡计。南疆究竟是对他,还是要对越国,是毁了他,还是要毁了越国。他站在长廊前紫藤花架下,风来花瓣如雨下落在黑亮的长发,随着蹁跹的衣袍盘旋,男人面无表情,深渊般的眼眸沉沉浮浮酝酿戾气。君临知道亦安占卜的劫难要来了,她绷紧神经将警惕拉到最高:“我同你一起回越国。”“来人,将孤的玄铁重剑拿来。”这是她最趁手的武器,重剑在她手中攻势可怖,同样横剑防守也是灵活至极,有重剑加持的君临更加无死角,她做足了万全准备决心赴越国。公卿喉结上下滑动,哑着声:“好。”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一只苍白的手倏地抓住君临的衣角,君临回头看他,软下了声:“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攥住衣角布料的手微微紧缩,红宝石般的眼眸带着太过深沉的情绪,开日的声线也沾染上涩意:“你之所以是一线生机,是因为你的命格不同。”你的本源来自异世,由异世之人引起的这个世界的变动,只有你可以消除。君临很显然明白了亦安话中的意思。“越王的劫难唯有你可破,这也意味着你将与他绑在一起,一成生机外,有九成是双王陨落,你可想好了……?”君临还没来得及回答,公卿便先一步将腕间红绳解开,不容置喙道:“我一人即可。”她反对:“你一人是死劫!”公卿头一次对她厉声大喝,一身的怒气让他的胸膛颤动不断:“胡闹!你不要你的景国了?我若死了越国你替我接管便是,你若死了那些归顺你的国如何?求你庇护的人如何?”男人眼中寒意阴森:“任性也该有个度,你若跟来我便不认你这个师弟!”他一甩袖走的决绝,徒留身后之人隐忍怒火将牙咬的咯吱响。公卿慌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