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泽被她的笑容打败，也抿嘴笑了笑，但仍不放心地问：“大家的心情都还好吗？”
好像个操心的经纪人。
王茉忍不住笑意，弯起眼睛，用打包票的语气说：“没问题，我们都想通了。既然决定了上台，就一定会有异议的声音。若因为一个人的评价，就全盘否定自己的音乐，那对我们自己、对支持我们的观众，未免都太不负责了。”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说着，姜容泽的目光朝不远处的酒桌瞟了一眼，眼神再次闪过些担忧，语气却装作漫不经心，“溜溜哥这两天怎么样？”
在舞台上崩溃的是小柯，下台后大家都更关注她的情绪，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起溜溜。
王茉下意识“嗯？”了一声，也顺着姜容泽的目光看了看，溜溜正搂着另外一支乐队的乐手，聊到畅快处，笑得合不拢嘴。距离太远，王茉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能在激动时隐约听到“joker”的字眼。王茉猜测，大概又是在聊joker曾经的辉煌历史了。借着酒精，与朋友追忆一下青春，溜溜看起来心情不错，没什么异常。
王茉不解，“溜溜哥很好啊，最近排练也很努力。怎么突然这么问？”
姜容泽觉得溜溜的情绪不对劲。
初舞台那日，溜溜在舞台上很活跃，双眼尽是自信的光芒，激动地与粉丝们打招呼，显然他是对演出满意的。路西法的犀利评论对四人都是巨大的打击，可相较于小柯的崩溃大哭以及王茉的不知所措，溜溜的表现更令姜容泽在意——他全程表情木然的愣在原地，看不出喜怒，仿佛灵魂突然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哪怕是后来姜容泽与孙镐的发言，让观众再次呼喊起茉莉枪炮的名字，溜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观众口中的呐喊再与他无关。
直至岳岳用力搂紧溜溜的肩膀，将他强行拉回到现实，他才顺着岳岳的话，说出了那句“我是茉莉枪炮的贝斯手溜溜”。
可不知是不是多虑，姜容泽觉得溜溜的那句话毫无温度，像是应付任务一样。在那一刻，姜容泽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溜溜似乎从未真正认可茉莉枪炮贝斯手的身份。
也许只是当时在台上受了刺激，一时无法面对吧。姜容泽尝试着给溜溜的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是比赛的紧张时刻，他不想给王茉平添无端的压力，更不愿见茉莉枪炮四人心生嫌隙，于是思索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回应了一个让王茉心安的笑容。
但愿只是他小题大做的猜测吧。
第二场排位赛，十五支乐队中，茉莉枪炮抽签到第六个上场。是个绝佳的出场顺序，有前几支乐队铺垫，场子应该热闹了，且观众还不至于太疲惫。
拍摄当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化妆、采访、试音，紧凑的安排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路西法的话语，将精力全部集中在这一次的表演当中。
然而，路西法的话像一颗深埋在每个人心底的炸弹，终于还是炸开了。
就在茉莉枪炮站在台上准备开机前的最后一场彩排时，工作人员的手势正要落下，话筒里突然传出溜溜的声音，“我要求换歌。”
几乎是同时，王茉的指尖传来一下剧痛，她愣怔低头，电吉他的琴弦竟然崩断了一根。
血缓缓从王茉的指腹渗出来，她又要新添一道疤了。王茉顾不上疼，回头看向溜溜，岳岳与小柯也正用同样吃惊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