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赶紧握着他的手,「嗯,我在。別担心,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虽然这样说着,但眼底的酸疼几乎让她以为眼睛要裂开。
「別,自,责。」
司诺眼眶霎时间盈满泪水。
怎么能不自责?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来这边看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他哪里会这样疼?
牧熙远感觉头越发昏沉,他能维持意识的时间不多了,心里是止不住的遗憾和抱歉。他努力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张了张嘴。
抱歉,我可能会暂时离开一会。
抱歉,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司诺没听到他的声音,可所有他想说的话,她都懂。
她努力擦掉那些不停往外冒的泪水,「你爸爸的案子很快就能反转了,他和阿姨还在等你回家。」
「我们还没真正在一起呢,你说让我慢慢考察的,」不能这样中途离开。
她的声音越发嘶哑,连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心臟在抽搐般的疼,眼泪落在嘴里又咸又苦。
牧熙远努力的抬起手,摸向自己腰侧的口袋。
「你要找什么?」司诺察觉到他的意思,赶忙伸手,帮他动作。最后从他的外套口袋里翻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这,是送给我的?」她指尖颤抖,将它放在一旁,「你以后再送给我,不着急啊,我会一直等着的。」
牧熙远用力的支撑着自己的眼皮,却无法抵抗那种排山倒海倾轧过来的沉重感,最后不得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诺诺,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等那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不要一个人留着这段记忆。
司诺将头埋在他的肩头,泣不成声。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压抑而撕心裂肺的哭声。开着车的傅程和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脚油门,将车速提升到极致。
远处的火光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取而代之的是幽深如墨的夜色。
两边暗淡昏黄的路灯落了进来,连大片的血跡都变成了橘黄色,可让人看着只觉得没有丝毫暖意。
哭了好一会,司诺抬起头,开始不紧不慢的擦掉自己的眼泪。
她的声音虽然嘶哑却格外清楚,「傅程和,到医院还需要多久?」
傅程和:「大概十五分钟。」
司诺感受到他渐渐滑落的手掌,垂下眼眸,「不去医院了,现在立刻回我的住处西悦府。」
傅程和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確定吗?如果我们现在赶去医院,他说不定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