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的试探被林白舴发现了。实话说这么做的确有点过分,无故怀疑人,谁都会伤心。虽然秦储平时不以为意,他阖了阖眼。……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林白舴哭了。秦储捂住了林白舴的眼睛,加大筹码,“两次。别哭了。”“嗯,先生。”林白舴答应一声,抬头将眼泪收回去,鼻尖都是红的,看起来很惨又很可爱。秦储垂着眼,沉默了两秒。然后提示音轻声响起,林白舴看了一眼。是一笔新的汇款。来自秦储。林白舴抬眼看到了秦储冷漠的神色,秦储说,“安静一点。”好像很不近人情。“好。”林白舴笑了一下,两颗眼泪又滑下来,小声说,“其实先生可以直说的。”秦储:“什么?”“直说您在哄人。”林白舴说,“在哄我。”秦储愣了一下,转身离开林白舴身边,“我只是不想听见哭声。很吵。”“哦。”林白舴笑着说,“抱歉先生,我错了嘛。”尾音拉长,语气荡漾,像一枚石子砸到了水面上,荡出一层层波澜。海面平静无波,甚至冰封万里,可谁知道那底下已经波浪翻涌,涌出一股股小温泉。秦储抿起了唇。现在也可以直说的。林白舴心想。现在先生是在躲开他的视线。“……干嘛用这种声音说话。”季向流很不满,实则心也变软。没办法。妲己是有点功力在身上的。但季向流决定坚决抵制糖衣炮弹,向李镶玉刨根问底,“他以前什么样子?”“什么样子?”李镶玉仔细回忆,给林白舴递了两张纸巾,“爱刺激不常笑,每天神出鬼没,学习的时候像个疯子,节假日也经常找不到人。”“总之,很冷酷无情。”李镶玉总结陈词,然后顿了一下,疑惑道,“现在好像不是这样。”“冷酷?”秦储抓住了一个跟林白舴完全不沾边的词。“对啊。”李镶玉说,“根本不搭理人。昨天跟我说喜欢林白舴的人第二天就绕着他走。”李镶玉很不爽,“浪费我约林白舴的时间。”不然都可以再卖两条裤衩了……呃这个暂且不提。“因为我没先生聪明。”林白舴乖巧解释,向秦储眨了眨眼睛,“要好好学习。”秦储垂眼思索。“爱刺激?”季向流抓住了另一个关键词。是不是一次谈十八个的那种刺激?!“对啊。”李镶玉肯定。季向流咻的站起来,差点破口大骂。“蹦极攀岩速降极限赛车。”李镶玉如数家珍。林白舴局促的笑了笑。季向流挥起来的拳头停在半空:嗯?“欸。”李镶玉一把将季向流捞过来,很疑惑,“举起你瘦得像麻杆的手臂干什么?”季向流一拳砸到李镶玉身上,“靠。这嘴不会用就别用。”
然后被李镶玉捉住,腰被一顿揉,季向流弯着腰,腿都要软了,嘴还是凶的,“下次别碰我腰。”李镶玉很震惊,“还能有下次?”小季上次不是说自己也是直男的吗?直男这样真的正常吗??季向流显然会错了意,凑过去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怎么?你还敢嫌弃我?”李镶玉红着脸摇摇头,想到了那一片白皙的风光,“没……没有。”周围吵吵闹闹,林白舴趁机将椅子挪近了一点,弯起眼睛小声道,“先生,我还给你烤了曲奇。”“材料不够了。”林白舴捧出一个精致小碟子,里面放着三块粉色的挤花曲奇,林白舴眨眨眼,像给最好的朋友分享珍贵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先生的和他们的都不一样。”秦储在小情人的注视下吃了一块,入口即化,浓香的奶油味爆出来。林白舴弯了弯眼。“为什么不爱笑?”秦储问,舌尖还是甜的,小饼干的香气一股一股涌上来。“因为没有值得经常开心的事啊。”林白舴轻声解释,脸上的笑容很漂亮。“可是现在先生在。”林白舴乖乖去拨秦储的手指。秦储愣了一下,随后开口,“如果你还需要钱,我可以给你。”秦储顿了一下,“预支工资也可以。”“谢谢先生。”林白舴弯起眼睛,“先生真是个完美的大好人。”被塞了好人卡的秦储抿了抿唇,顺手给喋喋不休的林白舴塞了块曲奇。林白舴一下睁大了眼,然后乖乖吃掉了,“和先生一样的味道。”秦储脸有点烧,莫名觉得这句话有歧义,但又无法反驳,于是只好当没听见。“——你们在干什么?!”季向流挠李镶玉痒痒肉,然后一把将他推开,得到了片刻喘息,立即抓到了说悄悄话的秦储和林白舴,“背着我偷偷吃小饼干!!”“不是偷吃。”林白舴解释。秦储正大光明的把最后一块也吃掉了,“你可以让李镶玉给你做。”“做什么做。”季向流心碎,“他只会跟我抢吃的。”“还有别的。”秦储指了下一旁的黄油曲奇。“那好吧。”季向流三两下跑到厨房。吃人嘴短的季向流虽然还想认真观察林白舴,但天色已晚,最终也没说什么,和李镶玉一起回去了。“先生。”林白舴把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要不要试一下?”一叠红色的纸。“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和朋友一起剪窗花。”林白舴说,“如果先生不来的话,我就一个人剪好了,我知道先生很忙的,我会很小声,不会打扰到先生的。”静了一秒,秦储拿起旁边的剪刀,“怎么剪?”心好软。得逞的林白舴笑着把ipad拿过来,“先生选图案,喜欢哪个?”秦储目光在一个个精致漂亮的窗花上扫过,“这个。”一圈花纹,中间是一只吐着舌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可爱萨摩耶,非常可爱。“啊这个。”林白舴笑了笑,“好。”ipad上的教程视频被打开,秦储左手拿着红纸,非常认真的跟着视频学。林白舴在一旁剪自己选的小鱼和雪花。手臂有时会碰到一起,屋内很温暖,只有视频的讲解声。林白舴偏头看秦储,五官很精致,唇很薄因此显得很不好接近,骨相偏锋利,眼底的神色却是柔软的。看一眼都觉得心脏狂跳,四周都在放小烟花,待在秦储身边就觉得内心安宁平静。“你剪完了?”秦储连头都没抬,目光专注的落在手上的窗花上,锋利的剪刀沿着红纸咔嚓一刀下去。“没有。”林白舴乖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