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摔下去。
但是从房间里出来的那道漆黑高大的人影反应比他更快,在钱邵哲扶着栏杆险险站稳时,人影干脆利落地伸出一条笔直的长腿。
「嘭——」一声闷响,钱邵哲被那条腿横扫下楼梯,重重跌进了一楼猪圈里。
钱邵哲「啊」地惨叫。
吊脚楼的原主人还算勤快,据导演说每天都会来清理和餵猪,但猪圈终究是猪圈。钱邵哲整个人坐在了猪还没吃完食物的石槽里,他反应过来,连忙向后撑着地起身,却摸到了一地粘腻恶臭的软滑物体。
意识到这是什么,钱邵哲当场就吐了。
木质楼梯传来嘎吱的声响,钱邵哲猛地回头,楼上的灯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
那人逆着光,閒庭信步慢悠悠地踩着楼梯下来,姿態优雅閒適,像是在出席某个高级晚宴,雅逸从容的气质让这个脏乱的吊脚楼都蓬蓽生辉起来。
那人走到一楼,转过身,摔得眼冒金星的钱邵哲终於认出了他的脸,咬牙切齿地喊出名字。
「霍!予!安!我就知道是你!」
「誒!喊你爹啥事!」霍予安扯着嘴角笑嘻嘻地应声,借着楼上不亮的白炽灯,欣赏自己的杰作,「不错不错,正中靶心。」刚好坐在石槽里,他盲踢哑踹的准头还算不错。
「霍予安,你他妈想干嘛,找死吗?!」
钱邵哲飞快从地上爬起来,霍予安见他浑身脏污,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近,骂了声「臥槽」,高喊「你不要过来啊!!!」,然后本能地伸出脚,再次把钱邵哲蹬飞。
面对此时全身掛满污秽的钱邵哲,可怜弱小无助的他实在怕极了,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直接把钱邵踹进了猪睡觉的茅草堆上面,这次是扎扎实实全身滚满了排泄物,像摔进了x坑里。
钱邵哲恨不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连续两次被打倒在地,他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着洁净不染一丝尘埃,好整以暇站在猪圈外欣赏他的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气声仿佛一只旧风箱。
「霍予安,要是我把你打我的事说出去,你就完了!」
「你说唄,我还怕你不成?」霍予安冷笑,「不过既然你都要去找人告状了,不如我先打你打个够,也算回本了。」
说完,他就撑着猪圈的围栏,作势就要往里面翻,钱邵哲被嚇得连忙叫停——笑话,霍予安从小练散打,要是真动起手,钱邵哲一点贏的把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