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开播之前口碑再差,剧本再如何差强人意,他都能像有逆风翻盘。所以荣涅从来不限制他选角。反派名公茗,从小被交换到男主所在的大齐王朝做质子,因为身份低微,再加上处境上的尴尬,养成了一颗扭曲腐烂的心。长大之后,他混入朝堂,以质子之名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和各位皇子公主都是至交好友。表面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内里却是朵正儿八经的黑心莲。而男主则是大齐王朝最不受宠的十六皇子,母妃地位卑微,连带他也不好过。巧就巧在,十六皇子的住所和这位南国质子的住所,同在深宫,也仅一墙之隔。这就是故事的开端。现在拍的这场戏是两人分别多年后,朝堂初见。荣涅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摄影机,旁边的导演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拖长尖细的声音,高声喊道:“宣——十六皇子进殿!”声音远远的传出去,金銮殿前的太监跟着传唤。导演比了个手势,镜头从余扶寒饰演的南国质子身上一扫而过。他面色和熙,却在无人瞥见时微侧头,琥珀色的瞳孔中一扫而过的是讽刺。南国质子并不知道这位十六皇子就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只是早前有所听闻,十六皇子是个草包废物。他对这种人,自然看不上眼。镜头转换到殿前。有人踩着白玉阶一步步踏上来,黑靴沉稳有力,一截玄色的长袍衣摆跟着在镜头里露面,慢慢推移往上,卷云纹边的袍角、腰间坠着的一枚碧色玉佩、宽大的腰封、齐整的前襟……慢慢挪到了那张脸上。南国质子在众臣中抬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十六皇子似有所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而过,像两片锋利的刀刃擦在一起,翻卷出骇人的刺耳声响。“卡——这一幕完!”余扶寒入戏快,出戏更快,一溜烟跑到椅子上坐着,手里举着个小风扇呼啦啦的吹。阮启轮——十六皇子的扮演者跟着凑了过来,和他抢风扇。两人合作过不少戏,关系很熟,熟到阮启轮知道余扶寒一张冷脸下是个什么嚣张的性格。“打个商量。”阮启轮说:“你下次能不能别压我戏,再这样下次我不跟你拍了,嘿,一和我对戏就压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余扶寒把小风扇抢回来,“天生丽质。”阮启轮从善如流的把小风扇抢回来,“听付导说,新加了个投资人,晚点可能要来探班。”碍着周围还有人,不能一脚把他踢出去,余扶寒无所谓道:“哦。”阮启轮道:“这投资人你应该听过,好像姓顾,顾氏集团的那位吧。”余扶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两秒后反应过来,怀疑自己聋了:“你说谁?”阮启轮道:“顾总,顾氏集团的那个,全名好像叫顾黎戈。”余扶寒:“……”他聋了。顾黎戈来探什么班?他是来偷猫还是探班?静默两秒,他从荣涅口袋里掏出手机,未读消息里有个红点点。——余鱼在你那边?我晚点来接它走。发信人是该死的顾黎戈。余扶寒:“……”他就知道,怎么可能是来探班,这部戏压根就没有顾氏集团的投资,中途突然加进来,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光明正大的抢一只猫。该说他钱多呢?还是脑子不好呢?余扶寒忐忑了两小时,下戏换好了衣服,最终在片场入口瞥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居然还真来了。余扶寒当没看见,把刚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荣涅丢下,扭头就往化妆间走。片刻后,化妆间的门被人礼貌的敲响了。顾黎戈在陌生人面前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彬彬有礼,对上猫的时候才是个恢复本性的神经病。余扶寒装死两秒,把门打开。门口的男人面色冷淡:“我来接余鱼。”余扶寒微皱了皱眉头,发挥了自己险些称为影帝的演技,“余鱼?它今天有点不舒服,我把它放在家里了。”意思很明显,他这里没有某人心心念念的猫,有多远滚多远。顾黎戈的面色微微沉了沉,视线在他换好的衣服上一扫而过。“在外面等我,我跟你去接。”他身处上位久了,说话自然而然带着股命令的口吻。余扶寒当即就要炸,余光瞥到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剧组人员,心提起来,胡乱敷衍点头道:“嗯嗯。”他猛的关上化妆间的门,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跟外面的偷猫贼有交集。门口有交谈声,随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