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旬呆愣愣地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他极少看到妻子这幅样子,他深知自己妻子是个暴脾气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严旬带着满心的疑惑,换了鞋子,洗了手,然后坐到了餐桌边。桌上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旁边还放着一瓶白酒。
妻子端了汤出来,道:“来,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严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看着妻子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妻子一滞,而后说:“没……没什么啊,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听到妻子这样说,严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道:“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我第一次给你买了一整套金首饰的时候,有过。我给你买外国进口的照相机的时候,有过。我给你安排进钱陆华工厂的时候,也有过。可现在……我什么都没做。”
妻子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抓着围裙的边角。
“到底怎么了?”严旬又问了一声。
妻子这才为难地说道:“我不是在钱总的工厂里上班嘛,然后出了一点小错误,被人抓到把柄,想拿这件小事做文章,钱总已经在尽力帮我拦了。但是他说……跟你是好朋友,他愿意帮你,也希望你能帮他一个忙……”
“搞什么!”不等妻子话说完,严旬突然发了脾气,一甩手把桌上的菜全掀翻了。
噼里啪啦,盘子碗碟摔了一地。
妻子惊呆了,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到严旬发过这么大的火。
“你!”严旬颤着手指着妻子,而后用力捶打着胸口,捶打着心脏的位置,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妻子也不高兴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人家不就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吗?你用得着这样吗,日子不过了?”
“不过了!”严旬一抬手,把桌子也给掀翻了。
这下,妻子也傻眼了,看着跟疯了一样的丈夫,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不敢再说话了。
崩溃中的严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喘不过气了,他想出门。
妻子在后面急忙喊:“别走,你去哪啊?哎,哎!我怎么办?我……我要是出事了,儿子咋办,他就快中考了。”
严旬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用手拼命地砸着墙,然后又用脑袋撞墙,很快,脑袋上就撞出了出血。
妻子脸色渐白,她丈夫怎么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老天爷,你杀了我吧!”严旬崩溃大喊,而后,他打开房门,疯一样往外冲。
外面街道上车来车往,狼狈之极的严旬跟疯子一样在街上横冲直撞,吓得不少司机按着喇叭警示。严旬甚至在想,干脆来一辆大货车把他撞死算了,那他就不需要再做这样的两难选择了,他就可以解脱了。
这一刻,严旬真的想到了死,他快被逼死了。
只是,并没有这样的车。
严旬跑出去很远,跑到彻底没力气之后,他就仰脸倒在了大马路中间。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一辆载满建筑垃圾的渣土车冲过来把他彻底碾碎,再让满车的建筑垃圾把他彻底掩埋,这里就是他的坟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