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下到一楼,见客厅里漆黑一片,连洗手间门缝里也没有灯光。她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很安静,又试着敲了敲门,也没有回应。
顾易打开客厅的灯,只见简行舟的行李箱摊在沙发旁,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在,只有用心包裹的骨灰盒不见了。
白天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夜深人静时就撑不住了。
她虽然以前总骂简行舟装,但现在忽然觉得“装”不完全是个贬义词,甚至算得上一种坚不可摧的态度。
顾易不禁庆幸,这个人的心是软的,又有些遗憾,这个人竟然有情。
如果简行舟唯利是图,也就不会有这般纠结。她也不必像个恶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大义灭亲。
顾易将客厅的灯熄灭,并没有上楼,就坐在沙发上又短暂的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她猛然睁眼。
简行舟抱着骨灰盒走出洗手间,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顾易。
落地窗外已经蒙蒙亮,微蓝色的光照了进来,室内一片清冷。她坐在那一片清冷当中,仿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温度。
简行舟鬼使神差地一步步朝她挪了过去,走到沙发旁,沉默地看着她。
顾易抬起头,在微光中看到他狼狈的胡茬,发红的双眼,以及干涩起皮的嘴唇。
大概两个人都太疲惫了,已然分不清此刻是清醒还是梦境。
所以当简行舟的吻落下时,顾易没有躲。而主动开启这个吻的人也混混沌沌,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靠近她,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一点点慰藉。即便她又冷又硬,毫无反应。
浅尝辄止的吻,短暂到像是没有发生。
简行舟撤身坐到了顾易身边,谁也没提刚刚那一吻代表什么意思。
天亮的很快,当室内充满了光线时,顾易发现简行舟已经靠在沙发另一侧睡着了。
她悄悄从他口袋里摸走了手机,又将骨灰盒安放在一旁的圆桌上。
顾易上楼将吴聿恒叫了起来,将翻出的绳子给了他。原本想从网上找个绑人的参考,不想全都是情趣捆绑。
吴聿恒在一旁看得脸都红了,他倒是不抗拒这些情趣游戏,只不过现在还是没办法面对女性裸体。
“脱衣服吗?”
顾易想了想,以简行舟要面子的性格,把衣服脱了也确实不方便跑,未尝不是个办法。
“温度合适的话,可以给他脱了,别把人冻感冒了就行。”
“啊?”吴聿恒越听越不对,“给谁脱了?”
“简行舟啊。”
吴聿恒忙摆了摆手。
“我对男人没兴趣。”
顾易这才意识到这臭小子想歪了,她提了一口气刚想骂人,就听到楼下响起了门铃声。
她看了眼时间,忙下了楼。可惜还是晚了,简行舟已经跟玻璃门外的安德烈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