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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看!是烟花哎!”
楼谏站在长长的候机队伍里面,没有行李双手空空,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开一局消消乐。
却听见身前的小孩子很清脆地喊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光一时之间太亮了,楼谏用手微微挡了一下。
透过候机室的玻璃室看出去,无数朵暖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
一时午夜的天空都亮如白昼。
是缥缈的,无法留住的,转瞬即逝的美……但是这美却正也是因为它的短暂更加彰显。
“是啊,真漂亮!”妈妈温柔地回她。
有不少排队的人掏出手机来拍着,楼谏也跟着看了一会。
焰火的光打亮了他的侧脸,将他长长的睫毛陷入在一团明暗不定的阴影里。
登机很快开始了,他调出登机码来,上飞机的时候空姐对着他笑了笑。
“欢迎乘坐本趟航班,我们将预计于凌晨两点抵达帝都。”
楼谏说了声谢谢,坐下来后自顾自地带上了眼罩。
飞机上人声嘈杂,节假日又向来人多。
就算是午夜红眼航班也几l乎全都满员,楼谏闭上眼睛假寐,可能也是因为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的缘故,竟在隆隆的飞机起飞声里面真的睡了过去。
被喧哗的人群吵醒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但是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头皮酥酥麻麻地疼。
楼谏没带外套,帝都要更冷些,从登机桥上面下去的时候,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大部分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带着各种大包小包的行李,因为熬夜神色疲惫。
楼谏什么行李都没带,倒是落得清净,在地下停车场里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随便和司机报了一个帝美大学附近酒店的地址。
“小哥,你来帝都这是要去做什么?回家吗?”
司机看起来挺健谈,转着方向盘问楼
谏。
楼谏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也不是,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算是……来见一个旧情人吧。”
“哇。”小哥挺稀罕地说了一声,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他一眼。
“看不出来,原来小哥你不仅长得帅,还这么深情啊!”
“——谁要是有你做男朋友,就是真的有福了。”
楼谏笑了笑没说话,他捻了捻手指,在心里藏着一团冷的火。
他今天从医院回来,躺在床上睡不着,左右想了半夜,这才总算是想明白了。
于是买了机票连夜到了帝都来。
——他要来见白盛忻。
他那纸上的旧情人,那些掺和在活肉里面的,已经腐烂的怎么都扣不出的肮脏的血。
他要来见他始终都无法忘却,那些晦暗不明的梦里面,对着他纠缠不清的记忆。
惨死的乌鸦,死得被拿走的空荡荡的画像墓碑,他被一根根折断的手指。
他要来见上一辈子惨死的,躲在画像里面的另一个自己。
原来自己重生回来这一辈子,竟一直都将他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