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扇同样脆弱得像纸一样、深棕色的防盗门被拉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
开门的人有一双带着些灰蓝色的深邃眼睛,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微微挑起,温柔的笑容中和了五官的锋利。
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包裹着他颀长高挑的身躯,挽到手肘的衣袖下,手臂肌肉线条结实而流畅。
是邻居。
重朝眨了眨眼睛,默默把猫猫放在头顶。
可怜的b级异化种弓着身,大声哈着气,试图震慑突然出现的男人。
宗应谕看了他们一眼,眼中也染上些笑意。
“朝朝从学校回来了?都这个点了,怎么不过来吃饭,反而跑到隔壁空房里去溜达?”
重朝:“……啊?”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正向他挑眉的邻居,心中的迷惑更浓了。
吹过小区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迷茫的重朝在邻居的催促声中抱起猫猫,有点儿窘迫地走进了和他家正对的那间房。
入眼的是玄关深色的复合鞋柜,两件西装外套挂在侧边的挂钩上。烟灰色的那件衣角被人调皮地绑了个蝴蝶结,与他今早吃完饭离开时一模一样。
再往进走,客厅墙壁上贴着布满暗纹的暖色壁纸,昂贵的米白色真皮沙发上摆满了风格毫不相干的兔兔胡萝卜抱枕。
他昨天打印的论文材料被整理好,整齐地放在茶几上。
整个屋子的布局与他印象里分毫不差,只是细节上有所变动。比如他早晨离开时乱扔的东西,已经被邻居收拾好,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
是他邻居平时的状态了。
重朝将猫猫放下,坐在沙发上,满心迷茫不但没有减轻,还生出更多疑惑。
虽然这个屋子确实和他记忆里的一致,但他的邻居不是住在他隔壁的吗?
为什么他的邻居会从对门出来?
隔壁那间空荡荡开着门的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一个兔兔抱枕,用力rua了两下,视线飘到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邻居身上,心头微弱的不安立刻被抚平。
“宗哥。”
重朝喊了一声,宗应谕停下走向厨房的脚步,回过头来:“什么事?”
重朝挠了挠自己的略有些自来卷的短发,苦恼地问:“那什么,宗哥,你是一直住在这间房里吗?我的意思是,你是住在我对门,这样?”
宗应谕有些不解地嗯了一声:“我们一直都是对门,有什么问题吗?”
重朝呆了呆,试探着问:“那隔壁那间屋子?”
宗应谕更疑惑了:“一直是空房。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重朝呃了声,磕磕巴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看到那间房子门开了,有点好奇。”
宗应谕没有说话,细细打量了重朝一会儿,似乎是确认他状态还好,就体贴地放弃了追问。
“有人来看房。”宗应谕回答说,“不过租房的人一看屋里连地板都没铺,就直接说不租了。房东脾气不是很好……他们稍微发生了一些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