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冬天把自己塞进铺了厚厚毛绒垫子的躺椅中,晒着暖洋洋太阳,在这个时候,一只柔软的小猫咪扒着自己的腿,拱进自己脖颈处的那种感觉吧?
不过,胀相走的并不是正常的受肉流程,他还没有学会人类世界的常识,更没有经历过这些。目前的他,只是一个“出生”不到一小时的杀人机器。
此时此刻,这个杀人机器现在的念头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弟弟】。
胀相等到悠仁调整了位置,坐到了肩膀上,还用手搓自己头发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了靠在自己脖子处的,悠仁的小腿上。
他感觉到那光滑小腿里血液在血管中细小流动,明明自己身上都是伤口,可是当自己的手贴在弟弟的小腿上时,那些疼痛都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甚至原先混沌的大脑都逐渐清醒了。
“弟弟。”胀相再一次、认真地念出了这个词。
悠仁搓头发的手一顿,他之前就听见叉叉叫他弟弟了。难道这是大哥吗?
悠仁低下头仔细端详这个叉叉,着实没有看出来什么,为什么大哥会变成叉叉的样子?而且感觉变高了?
当然,作为三岁多的豆丁,悠仁的接受能力非常好!
他迅速接受了叉叉=大哥索索的设定。
“哥哥,你好高哦。”悠仁羡慕极了。
胀相:!!!
弟弟,叫他哥哥了!
作为大哥的胀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里满足。他的嘴角扬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喂,你们——”
这时,从旁边走廊处冲进来了两个人,是抱着禅院惠的夜蛾正道。夜蛾正道刚刚在两面宿傩找索索说话的时候,瞬间把地上的禅院惠抱起来就跑。
他打算先把这个孩子安顿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救另外两个。在冲进最近的楼里后,他就看到了此前出现在学校的、疑似加茂家族人,而他的脖颈处还坐着另一个粉毛豆丁。
夜蛾正道顿时紧张起来,因为胀相出现的太突然,他都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而且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他绑架了一个虎杖家的孩子吧?
悠仁倒不知道夜蛾正道在想什么,他高兴地朝他挥手:“啊,送条条的大叔!咦?这个是棒棒糖!”
悠仁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被夜蛾正道夹在臂弯里的海胆头。
作为拥有出色记忆的悠仁,他迅速想起了此前在文化祭棒棒糖摊位上、见过他的黑发小男孩。但碍于当时没有问他名字,所以他只好用“棒棒糖”来叫他了。
正沉浸在失去十影法的悲伤之中的禅院惠闻声抬头,就看到了另一个虎杖坐在胀相:???
怎么有两个虎杖?
这时,他听见夜蛾正道说:“悠仁,你怎么也在这里?”
悠仁诚实地说:“来接妈妈和哥哥回家。”
禅院惠:???
这是虎杖悠仁?那之前另一个和悠仁一模一样的是谁?那不是羂索吗?他不是占据了虎杖的身体吗?
一串问题从禅院惠脑中呼啸而过,他仰起头,死死盯着悠仁的脸:“你是虎杖悠仁?”
悠仁点点头:“棒棒糖,你好呀。”
“那之前在这里的另一个是谁?他为什么和你一模一样?”禅院惠说着说着捂住了头,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虎杖悠仁要叫他“棒棒糖”,但这个词撬动了他原先岌岌可危的记忆大门。
棒棒糖、悠仁、咒纹、里梅……
文化祭的一幕幕像是气泡,从脑海的最深处浮上水面,禅院惠的瞳孔逐渐散开:“说起来,我好像之前看到过三个……虎杖……”
“这里的应该就是我大哥了。”悠仁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胀相的头发,“另外,就是三个啦,我们可是三胞胎!”
悠仁自豪地挺起了胸膛,大声宣布。
禅院惠:三、三胞胎?
夜蛾正道:“先别说这个了,悠仁,你认识他吗?”
夜蛾正道警惕地看着胀相,从目前来看,虎杖家的孩子没有胁迫的迹象。
悠仁:“是大哥。”
胀相眼神柔和:“对,悠仁是我的弟弟。”
哦,原来也是虎杖家的人。夜蛾正道放下了心:“现在外面非常危险,你们先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