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打量之后,花鸟院夏花终于确定,这是一枚看上去材质比她之前有过的都要好的指环。
于是她毫无戒心地将它套上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大小正合适。
随后,她才拿起了那张小纸条。
上面的字体很端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明明写连笔字的人为了让读字条的夏花看懂而特意一笔一划写的很清楚一样。
【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拥有花鸟院春雨所需要的灵魂,用匕-首刺进那个人的心,一切就都结束了。】
看完这段话的小姑娘愣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很小声地噢了一声。
她现在意识到了一件事。
陀思已经离开了。
他们的交易好像就在今天结束了,她帮了他,所以他告诉了她救哥哥的办法。
交易既然结束了,那么陀思离开,也是应该的,而且他还特地把这座屋子留给了她,已经是对她很好了。
但就算这样想,花鸟院夏花还是有点怅然若失,她草草地把匕-首塞进棉睡衣地口袋里,赤着脚往前走,推开洗漱间的门,看了一眼镜子前的自己,顶着一头睡懵了的乱糟糟的头伏,她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地拿起了牙刷和水杯。
怎么他就这样走了呢?她很愁地这样想着。
一点招呼也不打,也不好好告别,她又不会拦着他离开嘛……
这么想着的夏花,却突然顿住了洗净牙刷的动作。
于是从没关上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就从水杯里满了出来,顺着杯沿滴落到水池上,冲刷走了牙膏沫。
啊。
她那个时候不告而别,中也也一定是这样难过的感觉吧……
好像她的的确确非常应该和他去道个歉。
不如就在复活哥哥之后——
在花鸟院夏花下定决心的时候,洗漱间的大门被猛地踹开。
她本来想要回头,但当她抬眸,透过镜子,看向这本不该在此时闯入的人的脸的时候,她顿住了。
出现的人,是她最最不想看见的人。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一直以来不知道何为命运,也不相信命运的小姑娘第一次这样难过,甚至在心里不甘愿地控诉。
她不敢转身,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镜面,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但眼眶越来越酸涩,好像上头承载了千钧的力道。
于是她低下了头。
有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睛里流下来,流进由于没关水龙头而在水池上形成的小旋涡里。
但她的痛苦,中原中也却还没意识到。
他闯入此屋的时候只是凭着冲动,当然,还有一点怀疑,毕竟这是武装侦探社的那个侦探给他的提示,他心中还稍微有一点提防,怀疑他们会不会在这座屋子里留下什么陷阱之类。
但那个侦探说的话又那么言之凿凿,让他无论如何都必须来这一趟。
于是,当中原中也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毁坏一扇又一扇门冲进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这里头会藏着他找了好久的小姑娘。
而现在他看到她的背影,他的恼火才又卷土重来。
在自己家呆了那么久的,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转头就跟那个青花鱼跑了不说,等他气势汹汹找到始作俑者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就被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死屋之鼠''扯上了关系,还反过来成了对付港口Mafia的一把刀。
他怎么能不火大?
不管他脾气再怎么好,现如今也不可能把这股火气咽下去了。
于是他抬手扶了扶帽子,开了口:“喂——”
他的声音被刻意的拖长,带着他从未对小姑娘释放过的杀意:“我今天必须把你带走,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我还能不揍你,把你完好无损的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