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不可避免地活在闹市,活在无数的人群之中,尤安也安静得好像是个局外人。
她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并随时为可能到来的意外做好了准备。
正因如此,当尤安赤裸着双脚踩在地面上,慢慢翻看着古一法师留给自己的“前倾提要”时,才只会惊叹于“自己”的年纪。
在尤安的三观里,十四岁的青少年,简直还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类”。
不论是身体亦或是精神,她们都显得那样脆弱,却又那样充满了潜力。
她们永远在波动、在迷惘、在思考,尝试通过反复地思考自己短暂的人生,来获得更深一层的精神的升华。
十四岁,这是个令尤安都不怎么愿意假设和回想的年纪。但同时也是在这样一个年纪里,尤安反复地坚定了自己的认知——她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一个,无论是谁都得承认这点。
尤安的狂妄和极度自我,大概就是那时候破土而出,疯狂生长的。
现在,重新回归到十四岁的尤安,却再也不复曾经激荡的心情。
她的心跳稳定而平和,就像她曾经见过的湖泊一样,毫无波澜,静水流深。
尤安看完没什么特别的“前情提要”,将“自己”短暂的前半生简单的一句话总结:贫穷无依的天才少女。
她原本就是个流浪的孤女,小时候吃着百家饭,现如今靠自己灵活的头脑,倒是吸引了一些“投资者”。
只是有些投资者较为短视,利用完尤安的指点便潇洒走人,有些投资者……
“尤安————!!!”
就在尤安看完并通过古一法师教授的方式销毁“前情提要”的时候,漏风的木门外想起了一个尖细又清脆的声音——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两种矛盾的声音特质究竟是如何组合在一起,还形成了一种不怎么令人讨厌的音色?
有些投资者,似乎是慧眼识珠,想要真正成为“尤安”的伯乐。
尤安慢吞吞地走上前,抬手把完全只是挂着的门给打开。
这地方……还真是个神奇的城市。
尤安对地理并不精通,对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更是一无所知。
但是最起码她知道一件事——一个孤苦伶仃还不怎么健壮的小女孩,不可能如此放心大胆地住在这样一个破屋之中。
风吹雨打暂且不论,光是人心险恶就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说……埃及的开罗……虽然是首都不错,但是社会治安有这么好吗?
都已经快要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
尤安: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早啊,波因哥,欧因哥。”木门之外,是一大一小两个深皮肤。
小一点的才十岁,但是头发十分旺盛,简直像一堆爆炸的杂草,不得不用帽子稍稍加以压制。大一些的则是个已经二十的青年,一样的鬈发,一样的夹克配t恤的打扮,甚至连头上也带了一顶颇为古怪的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