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好了,又吃过了早饭,容辞便在屋里待不住了,想出门去走走,李嬷嬷也觉得她现在最好勤活动着点儿,对大人孩子都有好处,也就不拘着她了“那就去吧,多带几个人,她们这些毛丫头的针线我不放心,我就留下改衣服,不陪着你了。”容辞便把敛青和锁朱都带上,再多加了一个李慎,四个人一起出了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落月山的山脚,这处山脉本就不高,越过去便是平城县,几人也不敢让容辞走远了,便沿着山脚的一片草地走了走。走了没两步就路过了隔壁的谢园。锁朱好奇的瞅了瞅那朱红色的院门“这就是昨晚赠花的人家吗瞧着比咱们那边气派好多啊”“咱们园子虽和人家相邻,但也就是占了一个角落罢了,当然没得比。”敛青道。李慎跟在几个年轻姑娘身后,一直不好意思说话,此时忍不住接道“他们是下人多,园子宅子都好打理,咱们统共不到二十个人,要是住这么大的地方,怕是一多半都要荒废了。”两个姑娘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逗李慎,打趣他不是个能干的,害得她们住不上大园子。容辞一边听她们斗嘴,一边撑着腰慢慢散步,倒也不无聊。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容辞觉得腿脚有点酸,又见太阳越来越耀眼,照在身上虽然暖和,到底有些晒人,就决定今天就走到这里,这就回去歇歇。几人刚转过头,便见回去的路上正急速飞驰而来一匹骏马,那骑士可能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人才敢这样纵马,所幸他骑技精湛,看到人就立即控着马停了下来。容辞见马上的人样貌俊朗,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非常年轻,也就十六、七岁,他面露焦急之色,这寒冬腊月,又骑马吹过风,额头上竟还急出了好些汗。她仔细回想,终于认出这正是当初跟在谢睦身边的那个少年。“你你是谢公子身边的人何故如此慌张”谢宏此时又急又怕,来不及解释多了,只飞快的抱拳道“对不住了夫人,在下有急事,回头再来向您赔罪”说着喊了一声“驾”便重新驾着马跑远了。容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事不关己,也就在心里奇怪了一下便不再多想了。谁知刚往回走了几步,就又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她回头一看,见还是刚才那个人,他停下后飞快的下了马跑到容辞身边,气喘吁吁道“夫、夫人,方才忘了问了,您家中可有大夫”容辞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有是有,只是”谢宏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眼里发出了强烈的光“能否借您的大夫一用改日必有重谢”容辞道“你先别急,听我说我身边的嬷嬷是通晓医理没错,但主要以治妇人病为主,算不得医馆里正经的大夫。”谢宏听了也有些犹豫,但现在实在太急了,这地界他又不熟悉,谁知道哪里能找到大夫,要是快马赶回京城宫里又太远了,还不如越过山头去平城县近些,可是去平城县不方便骑快马,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他定了定心,向容辞深深鞠了一躬“请夫人让您家嬷嬷先去看看,然后我再出去找旁的大夫,这样两不耽误。”容辞也觉得这样稳妥些,便点头同意了,谢宏却立即伸手要扶她上马,惊得容辞往后退了一步,护着腹部苦笑道“我如今可骑不得马。”谢宏刚刚只顾着着急了,没注意这一点,这时不由狠敲了自己的额头“是我考虑不周,夫人派人跟我一起回去吧。”容辞一开始叫了李慎,但敛青心细,怕容辞在外走动,没个男人跟着容易出事,便自告奋勇同谢宏一起回去了。容辞看着两人骑马离去的背影,思索了一下,便觉得可能是谢睦本人生了病,要不然这人也不至于这么惊慌。她身子沉重,着急也走不快,只能扶着锁朱的手慢慢的往回走。等到了家,进屋就看见举荷在脚踏上坐着正在做针线,见了容辞回来,忙伸手扶她坐到了床上。“嬷嬷已经出去了吗”举荷先将针线收好,又麻利的给她倒了杯热茶“可不是嘛,刚才敛青和一个男的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叫上李嬷嬷就走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一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容辞喝着茶缓过劲儿来“先等等看吧。”没想到这一等等到了下午,李嬷嬷和敛青还是没回来。容辞看了眼已经被举荷插在花瓶里的那支梅花,也开始有点不安了。那个谢公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不至于就病重了吧她既挂念着李嬷嬷和敛青,又有些担心谢睦,踌躇了一会儿,就让锁朱和举荷看家,自己叫上了李慎,一起去敲了隔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