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霜接过了杯子,温声道:“寅时初刻,姑娘可还头疼?”
听到“头疼”二字,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她突然抬起头,目露焦急之色:“昨晚我怎么睡过去了?九叔回来了吗?”
“姑娘晚上尝了些果酒,那酒后劲儿大,这才没撑住罢,奴婢扶着您回来了。九爷回来后听说您睡下了,就没过来。”怀霜解释完,又不动声色的道:“姑娘,您都不记得了么?”
顾昭努力搜寻着记忆,她记得自己在等九叔,后来太困干脆坐在台阶上。在怀霜给她拿来锦垫放在台阶上前,她还有些印象,后来就很模糊了。
可她隐约记得,是有人把她抱了回来,是在做梦吗?
“记不清了。”顾昭喃喃道。
怀霜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半个时辰前,张大总管亲自来过,叮嘱她不要对姑娘提起昨夜的事,说明日一早就送姑娘回别庄。
除此之外,大总管还暗示姑娘即将会被送回家。
怀霜是知道内情的,前两日柯公子留下的人给姑娘看过,说姑娘脑内的血块已经散了大半,有可能要恢复记忆了。
客观上来说,姑娘确实该离开。
更何况天子向来冷静克制,理智得近乎淡漠。他不重口腹之欲,不贪女色,这世上没什么人和事能扰乱他的心。
哪怕姑娘这般令人心动的绝色,天子亦不会有丝毫改变。
“姑娘,再用些醒酒汤吧。”怀霜很快收回了心思,想到顾昭因醉酒睡得不算安稳,还吹了冷风,提前备好了放在食盒中保温。
顾昭本是轻轻应了声,忽然问道:“怀霜姐姐,我的荷包在哪里?”
“姑娘,那块月饼已经碎掉没办法吃了。”怀霜有些歉然的道:“是奴婢不好,忘了提前给您摘下来。”
“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乱放。”顾昭忙摇头道。
在她没睡着时还记得把荷包放到一边别压碎,后来睡着也就忘了摆弄。
罢了,原本就卖相和味道都算不上出挑,九叔只怕都看不上——这下她也不用犹豫要不要送了。
她接过甜白瓷的汤碗,拿着汤匙小口小口的将暖烘烘的汤喝完。
“姑娘,再睡会儿罢。”怀霜收好了完,服侍顾昭漱了口,帮她掖好被子,先没说明早立刻就走的事情。
顾昭舒舒服服的陷在被子里,点点头。
她自己贪杯,辜负了九叔的好意,等明日见了九叔一定要好好认错。
下次她再做些别的当做赔礼罢!
长锦宫。
卯时三刻。
即便昨夜近丑时才睡,李翾仍旧于卯时就起身,练了一套枪法,才回去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