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哪里那么容易,还是得让她们拿点诚意出来,他沉吟片刻,“章娘娘是长辈,儿臣是晚辈,不敢随意置喙……”晋安帝心里门儿清,太子这是在谈条件呢,不过他这次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晋安帝也越来越觉得,或许章氏母子真的只适合做个富贵闲人,不然迟早被别人玩儿死……他终于下定决心,看着太子,“你是大晋太子,是将来的君主,朕说你有这个权利。”此言一出,萧元崇跟长公主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把头撇在了一边。这是承诺,也是在给太子吃定心丸。季景辞得了满意的答案,脸上也未露出喜色,只拱手道:“父皇,依儿臣所见,皇后娘娘平日管理六宫,诸事繁忙,定是被这些刁奴蒙蔽了,想来只是无心之失,也好在宋医官机敏,儿臣才能逃过一劫。”太子这话,表面上确实是替皇后开脱了,可是却又直指她管理失责,晋安帝想替她开脱他成全他,不过这其他的代价,章若华总是要付的,且若真说她知情,那宋舟也不好脱罪。晋安帝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头对太子的决断算是默认了。“常林谋害太子,其罪当诛,念其乃无心之过,只罪及己身。皇后失察,着暂时闭门思过三个月,后宫事物暂时交由祥嫔处置。”萧明月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她不甘心,“那宋舟呢?我亲耳听见皇后说……”晋安帝打断了她,“够了!齐王妃!你该吃药了!”他咳嗽了几声,待呼吸稳定了,又吩咐道:“来人啊,将齐王妃送回王府,好生将养着。”李运隆得了示意,即刻派人拉住了萧明月,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会儿她是想说话也难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萧元崇站了出来,“陛下,臣教导失职,不若让臣将阿月暂时接回,这样或许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长公主也跟着站出来保证道:“是啊陛下,阿月长在公主府,或许熟悉的环境对她更好,我们保证她以后定会恢复正常,再不胡言乱语。”晋安帝有些犹豫,看了眼齐王,季景喻上前朝长公主夫妻行了一礼,“姑父,姑母,阿月是本王的表妹,也是本王的妻子,她生了重病,本王心疼不已,断没有再送回娘家治疗的道理,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保证不让她受丝毫委屈。”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发生了这等事,萧明月其实搬回公主府才是最让人议论的,可是若真还把她留在齐王府,她还会有好果子吃吗?萧元崇到底不是一般人,权衡利弊之后,他忍了下来,朝季景喻道:“那就辛苦齐王殿下了,我跟长公主就这一个女儿,实话说是真放心不下,还请殿下理解我们这做父母的,准允我们时常派人过来看看。”这话既是示好,也是暗示威胁,季景喻现在这个时刻,当然不会做什么蠢事,越是这种情形,他越是得仰仗萧家,他拱了拱手,“姑丈严重了,这是自然。”齐王季景喻看了看仍旧低声啜泣的章皇后,晋安帝不说话他没办法带她走,好在皇帝到底心软,只是暂时收了她的掌事权。虽然他实在是有好多事情想问清除,但是皇帝已经下了命令,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带着萧明月回齐王府。长公主夫妻也跟着回了萧府,此时暂且不提。事情变成了这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处理完了皇后跟萧明月,晋安帝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宋舟。他冷冰冰地开口:“宋舟,你可知罪?”自萧明月揭穿她的身世,宋舟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一旦当众揭开了这件事,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不会再让她活着。因为从她甫一出生,就代表了他们的不体面。但是她有什么错呢?膝盖跪了太久已经有些发麻,她挺了挺背脊,“回陛下,下官不知。”晋安帝冷笑一声,“呵呵,知情不报此罪一,贪生怕死此罪二,以下犯上此罪三,魅惑太子此罪四,这四样,每一样,都够朕赐你一死!”“父皇!”季景辞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但他知道他此时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可是难道眼睁睁看着皇帝赐死她?宋舟看着季景辞,朝他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若是因为她让他们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再度破裂,之前的心血不是都白费了?她只能认罪:“陛下,下官知罪,但凭陛下处置。”季景辞用力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如果后果非要一个人去承担,那个人凭什么要是宋舟?一直以来她都是最无辜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