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在诊脉,屏风外的病人无事也在闲聊。“你们说这宋小大夫行不行哦?”“反正今日不收诊金,先看看呗。”“上次她替我扎过针,感觉我这头疼的毛病轻了点,这次再来试试。”阿禾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也不吭声,宋舟交代过只管专心上药,她按照宋舟给她做的标记,一个一个仔细核对了方把药材放在药架上。“大婶,你这是阴虚内热,时间又有些长了,导致气血不和,我给你开两副药你先试试看”宋舟拿起纸笔,准备开药方。“还要开药?”大婶沉了脸,“你给我扎下针吧,我不吃药。”宋舟闻言放下笔,“大婶,你这病症吃药更好,并不适宜针灸。”“你这今日不是免诊金么,不给我扎针是想收药钱?我才不上你的当。”不待宋舟解释,大婶一撩布裙站起来朝外吼道:“这黑心大夫,说好的免诊金,原来是为了贪我的药钱哩,街坊们别上当了,都走吧都走吧啊。”说着,她拉了旁边一个妇人大声道:“嗐,我说哪里有不要钱这种好事,原来是个卖药的,让她给我扎个针都不行的。”“是吗?那还是回春堂的大夫好,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给我扎一针就好了。”“你们说的这回春堂在哪儿?”旁边有街坊问了。“哎哟,回春堂你都不知道吗,隔壁拐个弯儿,就那大柳树旁边,那里的周大夫医术好人又和气”原来是来闹事儿的,阿禾有些气愤,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着人群越聚越多急得直跺脚。那闹事的虚胖大婶裹着唱戏的拉着人就要往回春堂走,宋舟两三步移至门口迤迤然挡在门口。见宋舟一袭白衫似笑非笑,虚胖大婶略有些心虚,想着周大夫承诺的半贯钱,她挺了挺胸脯:“我说宋大夫,你这堵门是啥意思,感情你这医馆只许进不许出?”“对呀,这什么医馆?强买强卖吗?”刚跟大婶一唱一和的赶紧附和。“诸位要走,宋舟自不敢拦。”喧闹中只闻一声敲击,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清晰可辨,众人不自觉安静下来仔细倾听。见店内安静下来,宋舟站那虚胖大婶面前道:“大婶刚说宋舟不给扎针,宋舟可不能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只是想跟各位解释一番,这位大婶的病症服药效果更好。”“至于大婶说宋舟是为了卖药,这就更扯了,我这百草堂目前都是些我亲自采的疗效显著的草药,价格如何诸位可以问问看买过的街坊。”“是挺便宜的,大婶子,我这几副药才二十七个铜板。”“我这也才三十多个。”虚胖大婶眼见要翻车,她可不想到手的钱没有了,眼珠滴溜溜一转,“光是便宜,那谁知道有没有效果?”宋舟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一个温润的嗓音传来,“张婶,有没有效果你看我不就知道了吗?”青石板街上,青年身形清瘦,一袭青衫,气质如竹。“阿亭,你大好了?哎呀前些日子听说你被山石砸了都吓死婶子了,难道就是这宋大夫给你看好的?”人群里有眼熟的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孟家那秀才公子吗?前些日子听说站都站不起来了。”“我还听说孟氏都准备找人冲喜了。”“孟亭这条命是宋大夫救回来的,今日听闻宋大夫医馆开张,特来祝贺。”孟亭高声说完,侧身让身后抬着匾额的小厮进来。“宋大夫,这是孟亭的心意,还请收下。”说着他揭开匾额,一副写着“医者仁心”的牌匾出现在众人眼前。张大婶跟闹事的见大势已去,反而还给人宣传了一波,都是街坊邻居的,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她趁着大家看热闹赶紧偷偷溜了出去。宋舟忙着也不理她们,见人多继续坐下来给人看诊,少了闹事的后面顺利很多,待她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发现孟亭还在这里,她给他倒了杯花茶。“孟公子,今日多谢你了。”“宋大夫客气了,你对孟某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宋大夫有真本事,也不惧这些鬼蜮伎俩。”孟亭喝了一口茶,“只是没想到回春堂如此卑鄙。”宋舟也不奇怪,之前跟师父义诊就遇上过,为医者不思精进技艺,却妄图旁门左道谋取利益,她摇了摇头。今日开业忙碌了一整天,宋舟回到卧室已是午休时分,她想起前几日没找到的角梳,特意又去翻了翻包袱,还是没有看到。宋舟敲了敲脑袋,在哪里呢?突然梳妆台上的白泥陶罐吸引了她,她记得今早上阿禾带了一束白色野花过来,因为比较喜欢,她特意拿陶罐装了搁在梳妆台上,怎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