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你爸爸吗？”白念小心的问，“你刚刚叫他爸爸。”毕竟那个刀疤脸长得有些吓人，至少不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自己也就下意识的没有把他当做善类。她也不想冒犯涂问。涂问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嗯，是。”“该是我跟你说抱歉。”白念艰难的开口，“我那天那样说话，是我说的不对。”“没事。”涂问回答的很平常，“很多人都会害怕他。”看上去是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白念有些心疼。她张了张嘴，最后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盯着伞看了一会儿，推到涂问面前:“我是来还伞的。”涂问睫毛轻颤，抿嘴点头，却没有接。犹豫片刻，白念问:“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去学校？”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涂问揉揉鼻梁。这一瞬间，白念觉得，涂问变得有些颓然。“去给我妈买药了。”“……”果然，不是感冒那么简单的事。觉得有些鲁莽，说错了话。白念转移话题:“那天在超市，你为什么不理我？”语气带了点埋怨跟委屈:“还说……还说我玩你……”“那你为什么骗我？”涂问的语气很像是在教育小孩子，“还跟阿姨打听我的事？”对于涂问来说，能够跟别人坦然的谈论自己的家庭，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虽然没有主动的敞开心扉，却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像触碰到逆鳞一样，避之不提。白念的委屈一下子爆发，酸涩的感觉涌上鼻腔，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声音有些艰涩。“我是想关心你的，没想到会让你不开心。”“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的，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在的。”涂问绷着的脸舒展开。“其实，我就是不想让你那么累”，白念自顾自的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白念的声音剧烈的颤抖，似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心里剧烈的疼痛像是要把心撕成碎片。“其实，你在我这里，”她的声音颤抖，“不用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的。”最后，她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想说的全吐出来，心情放松了很多。她吸吸鼻子:“我说完了。”涂问没说话，抽出两片手纸，递给白念。“擦擦眼泪。”白念接过来，擤了擤鼻涕。身体还是小幅度的颤动。涂问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不光喜欢他，我还想……还想亲他。”涂问淡淡道:“好，我知道了。”本来白念就没有想过能够从涂问这里得到些什么回应。当初也只是想让他开心，哪怕一点点都是好的。听到涂问这句话，白念只是很平常的接受。没有失落，也没有兴奋。涂问起身，拿着桌上的杯子向厨房的方向走。几分钟后，又盛了一杯水，摆在白念面前:“喝水。”白念倔劲儿上来，往外推了推。不是太想喝。涂问又推回去:“你哭的时间太久了，补水。”白念拿着水杯，敷衍的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像是在做任务。涂问盯着她喝完，就没有再勉强。白念放下水杯，涂问道:“你的脚，得去医院看看。”白念“哦”了声。没有动作，不想去医院。涂问玩笑道:“你一直都这么倔吗？”白念否认:“我没有犯倔。”“行，没有。”涂问妥协，有点想笑，“没有犯倔，就去医院。”白念磨磨蹭蹭:“我不想去。”涂问像是想到什么，说:“医院是给人治病的地方，你不用害怕。”白念看着他:“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如果不害怕的话，病应该会好的稍微快一点。涂问神色一顿。而后，说:“你要是害怕，我就陪你去。”白念想了想，点点头。涂问背着白念下楼。正在往下走，白念趴在他的背上，问:“你怎么知道的？”刚刚说完，白念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问的必要。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是无法逆转的。涂问故意装作不明白:“什么？”白念松口气:“没什么。”几分钟后，涂问背着白念走到楼下，拐个弯，在长椅边站定。涂问道:“你要不要坐一会儿？”白念以为他是累了，点点头，说:“好。”白念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她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涂问，也没有把他当成陌生人。斟酌着问:“我是不是很重？”涂问一愣，认真道:“不重。”白念“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明白过来，涂问温声说:“时间长了，你的脚会受不了。所以，想让你坐一会儿。车来了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