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的亲热在蒋颂五十五岁后,变成了贴面,牵手,亲吻额头与拥抱。
蒋颂从附在她汗湿的耳后说爱她,变成抱着她说爱她。
年少轻远别,情薄易弃掷。
雁平桨从不信这个。
结扎之前,雁平桨每天都要问一遍蒋颂:“爸,真的不疼吗,爸爸?”
蒋颂被问烦了,冷冷回答:“不是都分手了吗?反正也不用,疼就疼点儿吧。”
到四川的第一天晚上,雁平桨做梦梦到了二郎神。黄衫俊目,率领一千二百草头神凌云而过。
他开始信他家有神仙庇佑了。
分手后最想安知眉的那段时间,雁平桨在忙入党转正。
他于夜里梦到安知眉用她家乡的吴语为他念入党志愿书,而后惊慌失措地醒了过来。
大四的时候,安知眉在雨季一个周里丢了三把伞。
雁平桨为女友出头,在教学楼通宵自习室的门口打印张贴标语:
偷了别人伞:放狗屁
偷了伞还之:狗放屁
偷了伞不还:放屁狗
放狗屁惹人讨厌,但还有亲;
狗放屁知错能改,亲尚在之;
放屁狗只会放屁,永远无亲。
雁稚回爷爷去世后,那条比格又活了两年。比格生命的最后三年,雁稚回许的愿望:
“希望亲人平平安安。”
“希望小猫小狗健健康康。”
“希望小猫小狗健健康康。”
雁平桨:“我拿到咱家那个奖学金了,您高兴吗?”
蒋颂颔首:“确实高兴,毕竟算是意外之喜。”
西装定制的尺寸随着年纪在逐渐变化,蒋颂曾向雁稚回开玩笑:“像时间转动的指针一样。”
雁平桨大二为少修非必要课程注册的公司,后来被他和蒋娜娜做大很多。
蒋颂钱夹里保存的照片,是雁稚回那张岁与他拍的合照。
一家三口。他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