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闻声,他们三人皆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到灶间里。
他们三人看着黄澄澄的一大碟的黄粄,瞬间就被香迷糊了。秦柳氏让他们别发愣,赶紧坐下吃,吃完他们几人还得去南街摆摊子。
几乎是尝了第一口,秦朝宁他们三就喜欢上了黄粄。它的口感确实如小摊贩所言,有嚼劲、有米香。
经过爆炒后的黄粄外皮香脆,在浸入了五花肉的油脂肉味后,浅浅地裹上一层鸡蛋液,让其味道霎时就层次丰富了起来。
最后,黄粄还搭配咸香的腌酱菜碎与其混合,让人登时味蕾得到充分调动,胃口大开。
吃过朝食,秦柳氏朝大院那边借过木制手推车,她与秦朝阳、秦晚霞装好物什便朝南街出发。
而秦朝宁则是需要跟随大院的师兄们前往府衙登记考引,验明考生信息。他挥别娘亲、大哥与二姐,自己敲开师兄们所在大院的门,与他们集合。
南街这里,秦柳氏他们赁到的小摊子位于临近街尾的地带,人流会比牌坊那边少些。
他们在自己所在的小摊子位置后方放下木制手推车,秦朝阳一人就把一张四方桌卸了下来。随后,他也没等秦柳氏与秦晚霞动手,其余的物什,自己也顺势卸下来了。
待一切东西都摆放好了,写了价格的牌条亦竖好了在箩筐上,秦柳氏、秦晚霞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有些许不安地站着。
秦朝阳抬眸看了她们一眼,便让她们俩在手推车那坐着歇脚,他来叫卖油纸伞就行。
闻言,秦柳氏与秦晚霞犹豫片刻,还是被秦朝阳推到了手推车那,让她们安心坐着等。
见状,她们只好安静坐了下来。
“三百文钱一柄油纸伞,油纸崭新,伞骨结实,各位叔公、婶子,走过路过别错过哦——”
秦朝阳半点不怯,嗓音洪亮,吐字清晰,加上长相俊俏,没一会儿就吸引到了些许人围观。
那些人拿起箩筐里的油纸伞反复细看,检查过后,陆陆续续便开始有零星几人买走油纸伞。
由于秦朝阳态度热情,满脸笑容,对上前来的任何客人都来者不拒,任其问东问西皆耐心应对,使得油纸伞卖得越来越快。
没到晌午,他们带过来三十余柄皆卖光了。
这般状况,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去排队缴税。等缴税过后,他们又买了些许肉菜和当地有名的吃食才归家去。
另一边
东篱书院的学子们,这会已经顺利在临聿府城内城的府衙前排着队,等候登记信息了的。
初到府衙,还是为了府试而来,他们此时都有稍许激动,便互相天南地北地闲聊着。
不过,为免秦朝宁走丢,这位小师弟就被他们安排在他们几人的中间,这样容易看顾。
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时,队伍前前后后的学子们慢慢有不少人开始对他们评头论脚,窃窃私语。
他们之中有不少目光,都黏腻地径直看向秦朝宁。
原本只是安静地站着排队,顺便在心中默背《汉书》的秦朝宁,被各式目光打量得起了鸡皮疙瘩,甚是不适。
那些目光太莫名其妙,使得不仅仅他一人如此,连东篱书院的其余六人亦是如此。
他们皱着眉头,百般不解,于是便问道,“各位学子,为何这般看着我们几人?”
在师兄们发问之际,秦朝宁扫过众人的神色,发现他们的恶意竟然都是奔着自己而来。
那些看自己的眼神中露出赤。裸。裸的憎恶,把他嫌弃得像是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似的。
秦朝宁眉间轻蹙,沉默地观察着。
“尔等可是东篱书院的学子?”
“那小儿可是你们盐边县的秦朝宁?”
闻言,东篱书院的几人和秦朝宁皆是一愣,心中疑惑重重。
他们几人来到临聿府城不过短短一日有余,各自行事作风低调,并未在外呼朋唤友,做出了什么惊人行径,为何这些人张嘴便说出了他们的来历?
“不知众位学子如何得知我等底细?”他们心中有些许忐忑。
“嗤,尔等斯文扫地之辈,如过街老鼠般,何人能不知,何人能不晓?”
“秦朝宁小儿,你这县试案首来路不明不白,你心里可有半点愧疚不安,何曾夜不能寐?!”
“我等读书人,今耻于与尔等为伍!——尔等品行有亏,亦配来府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