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子匆匆来到启蒙甲班,只见秦朝宁和梁梓稳双双倒地,屋内八张书桌均是东倒西歪,满地纸张笔墨洒落。
其余几个蒙童齐齐挨着角落,惶恐欲哭,当看到孙夫子那一刻,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其中一两个“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一旁,跌坐在地的梁梓稳,满胸腔忿忿不平,红了眼眶瞪着秦朝宁。倏然,他侧过脑袋怒斥道那几个蒙童塾友,“哭什么哭,哭丧呢你们,吵死了。”
顿时,当着夫子的面,蒙童们的哭声更大了,上前围绕在夫子身侧,求夫子做主。
梁梓稳这下不仅眼眶微红,脸都气红了。
而秦朝宁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伤着,只是摔了屁股。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定了定身形,随即神色淡然地朝夫子站好行礼。
孙夫子:“……”
并无半点心虚畏惧或是惭愧不安,看出来了,这也是个刺头。
他不由得皱着眉,朝他们几人训道,“成何体统!礼义廉耻你们都忘诸脑后了吗,《弟子规》你们就无人记得?”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何解?”
“你们相互间称得上同门师兄弟,夫子无需你们亲如兄弟,但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是为人处世的基本。你们这般处事,读何圣人书?”
蒙童们吸了吸鼻子,讷讷不敢言,皆是垂着脑袋听训。
秦朝宁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态度端正地站好。
知错,听着。
这会儿,梁梓稳终于自己爬起来。他瞥了一眼秦朝宁的作态,鄙夷地“嗤”了一声。
孙夫子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秦朝宁、梁梓稳,我限尔等二人两刻钟内把屋内收拾妥当。待今日授课后,你们罚抄《弟子规》三十遍,十日内交于我。”孙夫子放下话道。
闻言,秦朝宁露出惊讶的神色,一抬头就和孙夫子那双看透人心的双眸对上了眼神。
秦朝宁:“……朝宁晓矣”
不敢问罚抄的纸张笔墨是不是书院提供。
看来,日后还是得能忍则忍。
心疼纸张笔墨。
这下秦朝宁真知错了。
他一脸肉疼地乖乖领罚,立马弯腰开始捡地上的纸笔墨。
被孙夫子称为梁梓稳的孩童则是依旧站着不动,不服气地一语不发。
见状,有蒙童开口给孙夫子禀告道,“夫子,梁梓稳终日不是蔑视这个同窗,便是颐指气使那个同窗。”
“有他在,我们连朗声读书都得看他脸色行事。若不然……他便恶语连连,还扔砸我们的书籍。”
“不仅如此,更甚者,他自己不温书时,还不允许别人勤奋用功。”
“实属品行不佳,贻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