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还能捞个状元回来,日后就是大哥你我等人的同僚了”,柏虎哈哈大笑道,话语里还有一丝为之自豪。
他的笑声如洪钟,霎时间吸引了学子们的目光,纷纷扭头朝他们看过去。
秦朝宁这时也看到了他们,急忙跳起挥手,“叔!——”
他的这一声“叔”,让自己刹那间成为了众学子们的好奇围观对象。
众多考生们纷纷转身看向了这个蒙童:“!!”
难怪年幼如斯便下场举试,把银子不当银子,原是出身于武官之家。
秦朝宁被他们这般注视着,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到柏虎驱马朝他过来,下了马拍了拍他,秦朝宁才回过神来。
“叔!”
“你这小子”,柏虎无视那些打量的视线,弯下腰摸了摸秦朝宁的脑袋,“好好考,迟些日子便来临聿府城参考,叔带你进军营参观。”
“嗯!”秦朝宁双眸明亮得恍若有星辰,甚是认真严肃地回应道,“幺儿记住了!”
这会,他哪里还有心思留意别人的目光,满心满眼都是临聿府城的盐边县军营。
“你爹在后面,待会你别进去县衙那么快,指不定还能见他一面。”柏虎悄悄告诉他道。
秦朝宁:“!”
他的小脸蛋瞬即满脸笑容,“谢谢叔!”
柏虎同样笑了笑,开怀地跳上马背,驱使马匹调头,回到士卒们的队伍里。
随即,秦朝宁和东篱书院的各位师兄换了个位置,排到了他们的最后面。他急切地盯着士卒队伍的后方,生怕错过了与他爹相见一面。
而甲乙班的学子们皆是等柏虎离开了,才敢凑上前和秦朝宁讲话。
“幺儿,你是盐边县军营的人?”
“嗯”,秦朝宁毫无半点迟疑应道。
县衙门槛的考差适时喊道,“下一位上前!”
闻声,举试班甲乙班的这几位学子本来有很多话都想问秦朝宁这个小师弟,但是反应过来现下的场合不合适,只得在心底里先忍着。
待过了一会,秦朝宁当真看到秦石了!他即刻连蹦带跳挥手,“爹——爹——爹!”
清脆响亮的童声响彻临街,列队中许多士卒忍不住往这边看了过来。
认出自家幺子的声音,秦石猛地转过头来,登时也看到秦朝宁了。不过,现下的秦石不能离开队伍,他只能抬手和秦朝宁笔划。
秦朝宁按照自己的理解看完了他爹的手势,随后朝他爹喊道,“我会努力的!然后我就去临聿府城找爹您!”
幺儿定会好好应试的!爹,你要等幺儿呐!
他瞬时之间热血沸腾,眼眶微热,有一点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而实际上,只是单纯想让他注意保暖,示意他站在师兄们身后躲躲风,可别被冻伤寒了的秦石:“……好!”
他这一刻无比感激祖先们让他拥有这般好的三个子女。
父子俩远远地看了对方一会,心中均甚是不舍,却依旧只能随着各自的队伍前行,就此离别。
甲乙班的学子们此时的内心是麻木的。
皆因他们亲眼目睹了秦朝宁和他爹互动的整个过程后,他们才惊觉小师弟竟是军余幼丁。他们在前不久那位骑马的将士出现时,还以为秦朝宁怕是出身自武官之家的,眼下岂能料到,竟是出身于老百姓中最差的军户。
东篱书院的“小表弟”幺儿,身上可是半点没有贫穷压身的行事瑟缩,小家子气。并且,六岁的这小子做学问都比他们做得好!可恶!!
这使得他们眼下的心情均是十分复杂。
不过,还没等他们表示同情、深入思考或是疑惑发问,就陆续被县衙的考差点名让他们上前验明正身,准备进入考场了。
在他们身后的秦朝宁,因为已经有了固定的房号,这会等师兄们都进去了,才轮到他上前被检查。
这时,核对他座位号牌子和考引的老考差,确认一切均无问题后,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勉励道,“好好考。”
“谢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