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文官帮腔道,“秦大人、姜大人,难得陛下、大皇子、二皇子与诸位大人都从京城来到南州,不若让大家前去看看盐边县军营如今何种模样了?”
“是呀是呀,反正离开海禁开幕仪式还有好些天,就带大家去看看吧。”
“也让我等文武官吏们感受一番我朝强大无比的武力呀!”
“对呀对呀,那些武器究竟何等威力,这般厉害!”
……
就在姜子钧想回话时,历帝直接开口道,“秦爱卿、姜爱卿尔等择日安排一下,朕与诸位朝臣前去看看。”
闻言,秦朝宁与姜子钧相视一眼,行礼应道,“微臣领旨!”
历帝南巡,所带的官吏们都是朝中颇得器重的那一批。
这会儿,大堂里所有人都热热闹闹地聊着,少了几分在京中的拘谨,多了几分熟稔。
历帝有意君臣和睦,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更是没人在这种时候去泼冷水,搞那一套君臣有别,礼仪不可废。
他们都很识趣地把言语都放开了些,配合“演出”这场上下和睦,君臣情谊。
傍晚的接风筵席期间,待历帝退下去休息后,在场的官员们瞬间就更放松了。
大皇子与诸位朝臣热络地聊着天,一副觥筹交错。
而二皇子则是浅笑看着大家的热闹一幕,始终坐在案桌侧,安静吃着内侍给他布的饭菜。
刘旭、晋鹏、周知临等人,秦朝宁、姜子钧等人都把筵席中众人的言行神态都看在眼里。
他们没多放纵,表现出来稍稍融入集体,又维持着自己的原则,很是克制。
不过,让他们没料想到的是,大皇子喝多了几杯酒之后,就朝着他们这些官员走了过来。
他的脸颊微红,显然有些许醉熏,手执白玉酒杯,对刘旭刘首辅张嘴就道,“刘首辅这些年为朝廷辛苦了!本宫敬您一杯!”
刘旭:“……”
他面对周遭同僚的各式目光,心下觉得大皇子此举实在孟浪了。历帝壮年,身子贼棒,哪里用得着他来感谢朝臣平日里干活辛苦。
但是,无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他眼下断然是不能得罪大皇子的。他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把这杯酒“战战兢兢”地喝了。
大皇子对他的识相很满意,转而又去找下一位。
作为他“笼络”目标的下一位当事人晋鹏:“……”
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可是兵部尚书呀,你老子还活得好好的,兵权这极为忌讳的大事,你敢和本官熟络,本官都得躲着你!!哪个皇子来都没用!
他没法做到刘旭那般长袖善舞。
世俗刻板印象里,武官本就没有文官心眼子多。他便面上直肠子了许多,态度不冷不热,言语不太敬畏地接了大皇子的敬酒。
见状,大皇子的眼睛眯了眯,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是冷了一丝。
不过,晋鹏这个刺头并没打击到他结交朝臣的那一刻热乎的心。他继续朝下一位大臣走去。
周知临一副老好人似地接受大皇子的“好意”。
他对于皇子们的交好并不在意。反正,谁来找他,他都能给个好脸色,主打一碗水端得平平的,所有人在他这里都能“雨露均沾”。
等轮到了姜子钧,姜子钧直接以目前仍是军事布防严守期,盐边县军营所有将士、士卒皆不能沾酒为由拒绝了。
他们姜家不需要站队任何一位皇子。
闻言,大皇子被他合情合理的理由给噎到了,脸色没控制住,不由得泄露了一丝不虞。
他在京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官吏这般拂过脸面。
在场围着他转的官吏也不少,于是他冷看了姜子钧一眼,就转向了秦朝宁,这个他十分看好的官员。
“秦大人,本宫对你的事迹耳熟能详,不知何时才有机会与你促膝长谈,论道一番呢?”大皇子当着众多官吏说道,半点不避讳。
秦朝宁看着他比自己稍显稚嫩的脸蛋:“……”
他自己今年二十岁,大皇子他没记错的话不过十七岁,而二皇子只有十二岁。年纪轻轻,说话怎么这般油里油气的?
“大皇子过誉了”,他实话道,“倘若是探讨学问,下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