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肯定是不会吃它了,幸好箭没射中它,只不过它的后腿被刚刚那只老虎咬了一口,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条替它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血了。
母鹿眼中还是充满恐惧和不安,林时远放松自己,轻柔的抚摸它的头部,“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反而会让这只母鹿更加紧张,林时远起身跟它道别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什么地方了,随便寻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母鹿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离开后,才起身跑离原地,确定脱离危险之后,还犹豫着往后看了看。
林时远越走越远,天真的快黑了,终于找到一颗比较矮的树,三两步爬了上去,躺在树杈上看着天空边缘渐渐消失的落霞。
没多久天上开始出现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林时远心情不错,双手置于脑后,就这么静静的欣赏。
越看越想到小斯瑾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他笑的时候真的是星光乍破,溢满了幸福,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收到他的来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了。
……
此时的齐斯瑾却不像林时远想象中那样笑着,而是双目通红,泪光闪闪。
“你把我的信截下了!还给我!”
贵气逼人的妇人满头珠翠,她面前摆着一排精致的衣料,染着艳红色丹蔻的十指轻轻摩擦着其中一件。
面对突然闯入自己院子的幼子没有任何的温情,像是对一个陌生的下人一样漫不经心。
妇人似是极为喜爱手上的这件衣料,冲着身边的侍女说,“再过几天宗主就要出关了,我要在当天穿上这件衣料制成的衣服,你再去催催我要的金钗玉簪。”
侍女微微屈膝,轻柔应和,“是。”
所有的人都像是没见到出现的少年一样,各司其职,目不斜视。
“你有什么权利拿我的信!”少年气急,再次开口。
妇人嘴角微微一扯,眼睫垂下,淡淡启唇,“既然你哥哥把你接回来了,就乖乖呆着,那些外面认识的人不准再联系了,要是你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迁怒到我就不好了。”
妇人终于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已经多年未见的幼子,只不过……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充满厌恶。
齐斯瑾再度被这个狠心的女人伤透了心,不!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被厌恶的孩子!他狼狈的夺门而出,不敢再来自取其辱。
沁兰看着失魂落魄跑回房间的小少爷满脸担忧,起身敲门,里面却没有应答,少宗主又忙,连找个人帮忙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沁兰这才想起林时远的好,起码对方总能让小少爷开怀。
齐斯瑾呆呆坐在床上,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偷偷哭泣,满室的寂静陪着他一同难过,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绝情,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的对自己……
他在心里默默呼喊着一个名字,“时远……哥哥……”这个名字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齐斯瑾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睡着了。
……
林时远从睡梦中惊醒,他仿佛听见小斯瑾在呼唤自己,睁眼一看,四周还是那片森林,林时远扶额,嘲笑自己,“看来真的是太想念小斯瑾了,做梦都梦到他。”
从树上跃下,林时远继续往前走,很快树木渐渐稀少,开始出现大片灌木丛,偶尔还能找到一些野果,起码不渴了。
不过日头渐渐变得毒辣,前头出现了一颗两米高的老树,林时远想去那里休息会儿。
越走近越发现这树枝叶繁茂,枝条众多,长的一直拖到地上,有的像风筝的断线,似断未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林时远坐在树荫下长舒了一口气,拿出野果充饥,一边研究着远处的地形,在心里规划自己下一步的路线。
他突然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猛地回头一看,奇怪,也没什么东西啊。
就在林时远回过头的瞬间,大树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挥动着枝条向他靠近,马上就要触及到他的身体了。
呲!树汁四溅,枝条被齐齐斩断,大树缩回受伤的枝条,继而伸出更多完好的枝条向着猎物攻击。
林时远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幸亏多留了个心眼,这棵怪树就像是一只触手怪,有点恶心人。
不停挥动青渊斩断朝自己围过来的枝条,林时远渐渐开始体力不支,剧烈的喘息,机械般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真的很累人。
大树也看出猎物已经力竭了,生长出更加多的枝条缠向他,林时远一个不察,双脚被缠住动弹不得,行动受到限制的林时远没能坚持多久就被困成了一颗碧绿色的粽子。
老树收回大多数枝条,恢复到无害的模样,把猎物放到自己的树根附近,它现在还不饿,要不是林时远跑到它附近,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老树继续陷入深眠,一切恢复平静,除了被枝条分泌的粘液困住动弹不得的林时远。
林时远不是没有尝试挣脱,结果就是粘的更紧了,这种粘液就像是强力胶水,应该加热可以溶解粘性,可是自己凡胎肉体,没等这粘液解除,自己就得先熟,那也太便宜这颗树了,还给它送熟食。
难道自己就真的折在这里了?死的也太默默无闻了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自己办个葬礼什么的,小斯瑾要是知道了,可有的哭了……
夜半星沉,林时远都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附近,老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