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连王对于此刻坐在上首的赵锦繁,态度平平,显然不怎么看不上,连杯酒也懒得敬。
倒是问起了老对手信王。
"那位今日怎么不在?"
那位……
哦,就是早些年把他打得连头也不敢抬的那位啊。
赵锦繁笑道:“乌连王是问仲父?”
乌连王嗯了声。
那声“嗯”带着几分慵懒不屑,仿佛是在说,不然还能有谁,在坐的人里有谁值得他亲自过问?
“仲父啊……”赵锦繁语调微顿,“他因故离京。”
恐怕回不来了。
*
京中春意盎然,暖阳当空。
千里之外的云州,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当地天色昏暗,水雾笼罩,几步开外连人影也看不清。
信王的一行人马,自千都山平叛归往京城,沿途路经云州。
官道上积攒着连日来的雨水,水位深处可及膝,水下道路泥泞不堪,马蹄子走上去,一整个陷在泥里,仿佛被吸盘吸住,半天拔不出来。
原本打算走官道回程的大部队不得不改变行进路线,由云州渡口走水路至济州。
连接云州与济州的宜水河,湖面宽广,水渠丰富,行船较为平稳。
济州不同于山地环绕的云州,多是平原,好行路。
因此从云州乘船绕一程路到济州,再从济州出发回京,与直接走从云州走官道回京差不了多少时日。
一行上千人浩浩荡荡朝云州渡口而去。
信王的侍从怀刃骑着马在前边探路,好不容易抵达渡口,看见眼前的场景,怔愣当场。
原本应该停满船只的渡口,眼下竟看不到一条行船。
他立刻上前询问当地人,弄清楚情况后,转身骑马回到队伍之中,下了马朝被簇拥在中心的那人走去。
“君上,水路恐怕行不通。”
“哦?”
怀刃解释道:“渡口能载人的大船和官船全被拉去调粮了。还有些零星小船,不过看眼下这天色,雨且还有得下,坐小船渡河恐难抵风浪,太过危险。若要等官船和大船空闲下来,需好些时日。”
官道被淹,水路又因故行不通,他们的队伍几乎等于被困在了云州。
雨雾之中,看不清被他称作君上之人是何模样,只听他道:“谁下的调粮令?”
怀刃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