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是我和他分开的最后一个年头。
这一年,也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工作,因为非典戛然而止,团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的感觉,比忙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难受。而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安静到不堪忍受的这段时间里,我终于做了平生最大的一个决定。
桥,重组。
我想,应该是时候饶过自己和别人了。
嚼子把我从访谈节目上抓住,劈头盖脸的控诉了我一顿,说我太冒险的那天,我在躲开他之后,很久很久心跳都不曾平缓下去。那一刻我恍然,自己竟然已经那么想他了。
我很庆幸自己在那之后总算有了点勇气放彼此一马,又或者说,他始终的执着,让我觉得再不放,连我,带他,都会活活憋死的。
想要重组的事儿,我最先告诉的九儿。他亢奋到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让我又好笑又感慨。第二个得到我消息的,是六哥,他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连连的点头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原来,大家都是盼着重组的。
既然这样,就更没必要犹豫了。
重组吧。
于是,等我最后一个把消息告诉裴建军,我只觉得,若不是说地球引力足够大,他是真的会漂浮起来的。
2003年,隆冬。工体,桥重组大型演唱会。
万人大场,爆满。
鬼知道我还有多少理智可言,但既然所有人都疯了,就让我也跟着疯吧。憋了太久了,我早就该豁出去一次了!
那天,我做了三十几年来最大胆的一次决定。跟着嚼子,我去了商务会馆。
北京商务会馆。
那个我曾经打过工的地方,那个曾经投射下巨大阴影,覆盖着建安里破旧低矮的大片平房的建筑,那个在裴建军嘴里,被说成是偷尝禁果圣地的所在。
年轻到愚蠢的年纪里,我们在这儿第一次体验冲破道德规则的情事,男人与男人,我和他,就那么酣战了大半个晚上。
我永远记得第二天自己是怎么忍着全身上下的疼离开那儿的,他的担忧,满脸都是,但是他的后悔,我没找着。
“你压根儿就算计好了要这么害我,对吧。”堵着气,我在后来终于有了勇气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质问他。
“谁说的啊,那可是绝对撞大运撞上的啊~~~”狡辩着的家伙嬉皮笑脸的躲到一边去了,在我揍他之前。
然后,03年,演唱会结束的那个干燥寒冷的夜里,我跟他,又一次在商务会馆那“是非之地”消耗了大半夜的“青春”。
他反反复复说爱我的时候,我没有管住自己的眼泪,他把我压在床心,让我动弹不得的时候,我没有推开他的胸膛,他真的在时隔三年之后,再一次侵入我的身体时,我忍着让人想哭的疼痛,抱紧了他的肩膀。
“建军……!”我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抓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带给我的所有痛苦与快乐。
他的表情,我看得真切,那是一种狂喜。然后,那狂喜在他一个没忍住达到高潮后,就成了带着点儿窘迫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