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他是惠子头一个男朋友,头一个男人。当初他们俩就是闹了那么一丁丁点儿的小矛盾,结果一怒之下就分手了。他本来想过段日子跟惠子陪个不是,俩人好接着甜甜蜜蜜过小日子,谁知道惠子一赌气就嫁给了我。可惠子心里还有他,这不,他们俩就又见面儿了,就又再续前缘了。我于是光荣的戴了绿帽子,就跟人家评论寇世勋演的那最新的连续剧似的,什么来着?啊,橘子红了,帽子绿了。
我听着,差点儿笑出声来。
一声都没言语,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几秒钟之后,电话声又响起来时,用力一把扯掉了电话线。
扶着额头,揉着太阳穴,我无力的坐在床沿儿。我听见身背后有个像是叹息般的声音,回过头,惠子正用一双带着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眼看着我。
嘴唇张了几下,她没说出话来。
你在等我先开口是嘛?等我先责难,是嘛?
那好,我就先说两句吧。
“……惠子,今儿个,你就是去见刚打电话这人吧。”
她先是沉默,继而不轻不重点了个头。
“是。”
接着,她在我再次开口之前就先出了声,她问我:“九哥,你信他说的?”
这话说得,惠子,你这话说得,让我都没法儿接啊……
好半天,我才挣扎着叹了口气,我说,惠子,我不信他,我凭什么信他呀,他是谁呀我就信他?我信你,你是我老婆,我要连我老婆都不信,我还信谁去呀?你说,惠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苦笑,我感觉着田惠那边的沉默,觉得这沉默对我而言是莫大的折磨。然后,我终于受不了的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儿放在唇间,想要找找打火机点燃,却怎么也不记得昨天把打火机放在哪儿了。
于是,就在我烦躁的摸索翻找时,我听见了来自身后的一个虽说镇定,却带着颤抖的声音。
“九哥,我不瞒你,今儿个,我就是去见他了。”
是啊,我知道了,这事儿不是已经阐明了嘛?
“我不是给自己辩护,可……真的是他叫我出去的。”
行,我明白,肯定是这么回事儿,惠子,你甭解释了,我都说了我信你,不信他的。
“还有……俩月前,你还记得嘛,有一回你看碟的时候睡着了,那回,我回来晚了……是因为在我姑家楼下碰见他了。”
是嘛?好啊……这可是个新消息啊。亏得我还做贼心虚了好一阵儿,闹了半天……闹了半天,咱俩都心虚着呢?
“他说,后悔当初不该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