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你甭忙了。啊,要不,啤……不成我开车来的。”他罗嗦了一堆,终于在发现我正开着冰箱门等他下结论时,才终于说了句利索话,“随便吧。”
我苦笑。
真真儿一个没事儿找抽型……
“得,那就凑合来瓶儿柠檬茶吧。”真的去翻找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库存确实已经少得可怜了,拿出一瓶柠檬茶和一听燕京,我关好冰箱门儿。走过去,把饮料给他放在茶几上,我在听见他说谢谢的同时勾开了易拉罐的铝环。
林强拿起瓶子,一点点拧开瓶盖儿,他好像在倾听,又好像在思考,然后,他侧脸看了我一眼,说:“……你就别馋我了,成嘛。”
“谁馋你了,怎么馋你了。”我反问,又突然觉得他刚才那句话颇有双重意味,在心里让自己思想放正派点念头放卫生点,我追加了后半句话,“你不是开车来的嘛,我横不能纵容你酒后驾车吧。”
这么说着,我抿了一口泛着泡沫的冰啤酒。很凉,很有口感,确实,我是在馋他,我仰起脖子咕咚咚连灌了两大口,又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时,他就盯着我的喉咙和我的舌头看。
我突然很想笑。
强子,我知道,你馋的啊,好像……不光是啤酒吧?
==========================================
那天,时间是午后,地点是我家客厅,事件么……起初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来着,可后来,就什么事儿都发生了。
我把喝了少一半的啤酒放在茶几上,边问他到底要不要看电视,边俯身过去拿遥控器时,只是一瞬间,一股温热就覆上了我的手腕。
低头看,是一只带着明显迫不及待意味的手包裹着我的腕子,那手不敢轻,怕我挣脱,又更不敢重,是怕我疼。
“干嘛?”我音量很轻,而且低,当我自知那也许带着点不要脸的简单引诱如此轻易就勾起了他的某些念头时,一种不知该不该说是得到了肯定而且似乎处于高高在上位置的优越感,就让我昏了头脑。
我忘了我看了他多久,好像确实也没多久。连眨眼都不超过三次的时间空当儿里,和我直接四目相对的那双眼就挂了星子,着了火。
林强猛的站起来时,不能不说会让人害怕,那气势,那架势,都好像要扑食的兽,禽兽,猛兽,野兽。
反正不像灵长类。
可能我这么想的时候,嘴角不经意挑起一个微笑来了,于是,把这个也当作是引诱一部分的男人,就更像是得了鸡毛令箭一般放肆起来。
他扔下那瓶柠檬茶,转而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那时,我尚且头脑清醒,可当一个技巧性有待商榷,热度却毋庸置疑的霸道亲吻压下来时,头脑清醒也许还勉强能够上点儿边儿,但心,却完全醉了。
从那次在东四老宅发生的事儿过后,这是林强头一回这样亲我。之前他都在小心谨慎一点点一步步的考虑该怎么让我忘掉那件事中他的愚蠢,和我的恐惧。我能看得出来,他在做这些打算。但实际上又当如何呢?我倒觉得他不算愚蠢,他其实是足够聪明的,他知道我终究放不下他,也知道我若没人在背后推上一把,几乎不可能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于是,他决心抱着我跳崖了。他真的这么干了,他跳了,然后让我也跟着坠入深渊。林强,之前我还觉得你这么干太不管不顾,现在我要说的是,你这是急中生智,大智大勇,智勇双全……
而说到我的恐惧……
我不怕你,林强,我真的不怕你,同龄人里能让我觉得偶尔有些可怕的只有一个,那人是周小川。
不是你。
我不怕你,就算怕,也只是一时的自我防范意识在自动抵抗,那抵抗成功了便不再害怕,失败了,也就更不需要再害怕了,所以,我不会在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一股脑发生了之后,再对这些事儿有什么恐惧可言。
换言之,面对着一个体温中透出独占欲的男人,我即使怕了,又管个蛋用?他只需要一些原始本能的行为,附赠一个傻呵呵的笑,我的腿就麻了,脚就软了。
于是我想,猛兽面对猎物时,半途而废的可能性一贯微乎其微,而且关键是,等到那个吻结束时,我觉得倘若他停下了,会变得可怕的兴许反而会是我。
一丝诡秘的念头从我脑子里闪回,好像黑色的光芒遮住了我脑中光怪陆离的斑斓,那光里是惠子的笑脸,恬静的,淡然的,温暖的笑脸。我猛的睁开眼,面前,是这个刚刚快要夺走我呼吸的男人。
狠狠的咬了牙,我抓着他漆黑的硬质长发,凑上去在那薄而且显得凌厉的嘴唇上解着恨的补了一个还礼般的亲吻。
野兽的眸子闪出光芒来了。
“……卧室,在哪儿……?”他低头啃咬我的脖子,牙齿划过颈动脉的时候,我就克制不住的低吟出声,那双总是像在确认领地一样的手掌忙乱的探进我衣襟,在我背后沿着脊椎两侧一路摩挲。
被那种温度一直撩拨到肩胛骨上时,我觉得自己的持续下坠,任凭是大罗金仙也拽不回来了。
“二楼……”喘息的空隙里做了个含糊的回答,我没顾得上把话说完整一点儿就让他拽着上了楼梯。
纯实木的楼梯,让两个人凌乱又急不可耐的脚步踩出颇为闹心的声响。他一路拉着我爬到楼上,然后边解开我上衣的扣子边冲着主卧室引领。
我直到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卧室门,才做了噩梦一样的瞬间回魂。
“……等会儿!不、不成……”低声喊了一嗓子,我张开双手,牢牢把住了两边的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