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的一番话,牵动了他的心肠。
谢瑜如何能不恼?
他在河道辛苦监督,还要关注民生。为百姓断案,而自己的亲妹妹在宫里讨好父皇就能得到赏赐封号,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兢兢业业,恪守职责。
而父皇对他终究是不温不火,如往常的态度一样,不会对他太好,总的也不会对他太坏。
“太子殿下,容臣说一句不该说的,陛下此举实在是太过于大胆狂悖,哪有女子享有封地,更别说鼎鼎有名的衡山了,陛下,若是这般宠爱下去,怕是……”
谋士的脸色愁苦,本以为陛下是对这个女儿出于补偿心理,所以给公主建了最好的宫殿,这些事情朝臣们也可以当做看不见。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可如今,公主的手都已经伸到朝政上了,不得不让人心惊啊!
“本宫何尝不知?父皇宠爱九妹,竟然宠到这般地步!”谢瑜怒气甩袖,他不嫉妒父皇对皇妹的宠爱过甚,甚至是在朝政上插手一二,但如今像皇子一样有了封地,那她就有和自己竞争的权利了。
太子,皇位,都只能是他的。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督办河道为紧。”
长胡子谋士规劝,但旁边矮胖的谋士却厉声制止,“胡扯!殿下若再不回去,任由公主在那猖狂,那东宫之位可要易主了!”
“殿下,您要沉得住气。”长胡子谋士认真的向太子劝告,“也许在陛下眼里,只是在考察您,想看您的情绪是否控制得住,不被乱其心境,能否挑得住他身上的担子?”
“呵!”矮胖谋士笑了,“这是考验?给公主封号和领土,如亲王一般的礼遇。如今,谢琼不过一个武痴,而谢琛优柔寡断,剩下的几位皇子都庸庸碌碌,若陛下当真生了立她为太子的想法……”
“够了!”谢瑜大声斥责,少见的发火。
两位谋士跪了下来,齐声安慰:“还请殿下息怒。”
谢瑜喘着怒气,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道:“如今,河道整修的事情已经到了收尾,也不必本宫实时监督,该把这个喜讯传达给父皇,说不定能让父皇少些忧虑。”
此言一出,矮胖谋士得意洋洋。
“殿下说的是,这个利国利民的好消息该让皇上听听。”他顺着太子的话往下说,极尽恭维,“多亏有太子您在旁监督,修改河道这种任务耗时耗力,您在旁边出谋划策减少了不少时间,还为国库省了不少银子,陛下一定会赞誉您的。”
“为父皇,百越百姓尽心竭力,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谢瑜的手正盘着核桃,想到自己的这一番作为,“愿水灾从此在百越销声匿迹,也不让灾民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殿下仁心,上苍会看见的。”长胡子谋士这才幽幽开口,面对殿下比较亲近谭却安他亦无话可说,也许此次回去是对的,毕竟殿下离京已经有半年之久,是该回去看看。
“退下吧。”谢瑜挥手让他离开,傅自清虽是忠义之士,可总是不懂得变通,说话也是锋芒带刺,虽然有些话是好话,但他听着总不顺心。
……
皇后正操办着宫中大宴。
正拿着本子安排着皇亲贵族的顺序以及位置,御膳房的掌事太监跪在旁边,双手举着盘子念道,“是否像往常举办宴会那样准备餐食?”
“岂能如常?”皇后盖上本子,“太子将河道整修完成班师回朝,为天下万民谋得了一个好福祉,自然是要好酒好菜招待。”
“皇后娘娘说的是,可娘娘向来节俭,如果办一次宴会铺张浪费动用国库里的银两怕是不妥……”大太监面露犹豫之色,娘娘这话说的容易,可是银子他能从哪变的出来?
“太子为国为民,相信上京城的百姓们一定会乐善好施,愿意为太子接风洗尘。”
皇后眯着眼睛笑望着他,“你说是吧?”
大太监缩头,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但在宫里面生存久了,也知道此刻说否会遭到什么,自然顺着皇后的话说,“皇后娘娘聪慧得体,是奴才没想到这一层,这就上报禀给皇上。”
“皇上养病,你要去叨扰?”皇后温柔的声调突然转变,“叨扰了圣体,你有几颗脑袋抵?”
“是奴才愚钝。”大太监赶忙趴下磕头。
连磕了几个头后自觉道,“这些事情都由皇后娘娘一人决定,奴才一定追随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等到太监们走后,谢觅从帘后走出来。
“母后,这件事情请让儿臣做。”谢觅主动请缨,并且补充道,“儿臣一定会让上京的百姓富商们记住,是为谁做的,为谁辛辛苦苦。”
“甚好!”皇后已经拟订好座位,暂可以休息会,“谢瑜此番修整河道,可算是大功一件,觅儿急吗?”
“儿臣不急,能耐得住。眼见高楼起,眼见高楼塌。”谢觅可知道谢瑜身边的谭却安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因为他更换劣质材料,河道修整没多久就决堤了,死伤惨重。
这件事情惹得谢修勃然大怒,气血上涌导致身体越发差劲。而那时候的谢觅尽量的在为谢瑜说话,谁料想他登基之后却过河拆桥,将她下嫁给了敌对的羌族。
“很好。”皇后就怕她着急,“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过于着急,越急反倒会越碍事。”
“母后的教诲,儿臣明白了。”谢觅感谢皇后对她的悉心教导,哪怕这关心与教导是虚情假意,可是这些的关心,确实弥补了她母爱的缺失。
狐假虎威
“狐狸站在老虎身后,借着老虎的威风呵斥百兽,狐假虎威。”谢修握着毛笔在纸上挥洒笔墨,旁边的谢觅正在伺候笔墨,双手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