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你有什么打算,有需要本公子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她挺喜欢顾云杳的,这姑娘爽快不做作,且她一直认为,聪明人跟聪明人在一起,连说话都省了许多口水。顾云杳抬眼看了看她,面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哥面容俊秀,是女人脸红心热的类型,可惜她却是个假的,若万一哪一天真把人家小姐给勾住魂了,可怎么办是好。“一定,通天海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顾云杳笑了,仿佛刚才心中的不快都只是过眼云烟,可她又很清楚,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南宫筠,她默默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那个如妖一般美艳的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淌这一趟浑水。“真不知道你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总有人想算计你?”罗珊单手撑着下巴,把桌子上还没有动的一碗豆花递给了过来行乞的乞丐,看着那乞丐一瘸一拐的离开,她才幽幽的说。顾云杳耸耸肩,她也很想知道,自打睁开眼,这麻烦似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总紧追着她不放。回府的路上,顾云杳走的很慢,身后的李良政嘴巴张了几次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安慰他不会,而且他觉得王妃应该也不需要安慰才是。回到端王府,玉非寒不在,其他人也都各自忙去了,顾云杳便摆手让李良政退下,一个人坐在花园亭子里发呆。知道傅颖就是那个红衣侏儒,好多事就都全对了,但曹钰之死她不明白,那些人是有意陷害,还是临时起意?她还记得那日,是顾云淆说给自己准备了好东西,她才会到后院去,却没曾想,她那位二哥没见到,反倒被人给设计了。那一次似乎并非特意算计她,不然就太奇怪了,谁会事先知道顾云淆给她准备了惊喜?又怎么会知道她会随意散步到后院那棵偏僻的花树前。而且事后她问过顾云淆,可他却完全没有约她去看惊喜的记忆,还说自己喝的多了,一直躺在花园下的长椅上睡觉,还差点着凉。她当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却觉得很奇怪,既然是候清杀人,她为何杀曹钰,倪安柔和顾芯眉知不知道是她杀的人?应该是知道的,不然顾芯眉怎么会那般倒霉被杀死分尸呢。想想李涟儿和顾芯眉也是够倒霉的,遇上傅颖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女儿被她分尸,她自己则被人活活勒死。“嗯,不对啊。”曹钰的死不对,那不是意外,顾云杳皱了皱眉,应当是那人在幕后策划。果然一切都有联系,先是从山中寺后山破例把她送回许靖容处,接着没几天四姨娘来了,说的就是回黎京的事,再接着便是顾之曦想从许靖容身上得到许家暗令的事被她发现,一切似乎太巧合了。直到现在看的有些透彻了,却忍不住开始心悸,那人如此算计布局,竟然是把所有有心或无心之人都算了进去。若非太巧合,她也不会把这些琐碎看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的事情联线在一起,那人实在太可怕了。曹钰之死怕是推她出去的第一步,因为曹钰的死,她和顾家那随时可破的关系彻底断裂,之后顾之曦赶了他们出门,她也就彻底孤立无援了。如此一来,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谁都可以切上一块。再之后便是红衣侏儒民宅之中设局一事,让她差点翻不了身,若非玉非寒,她怕是会硬碰硬,那现在就是逃犯,沦落天涯了。“你在想什么?”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从外间的石子路上走过来,细细碎碎。没有回头,顾云杳单手撑着下巴嘴巴微微蠕动道,“想自己被人当猴耍的这些年啊,没想到这世上有人的算计竟然能这般精心,算无遗漏简直就是为这人量身定制的。”玉非寒走到亭子中,一撩衣袍坐在了顾云杳身侧,十分宠溺的点了点顾云杳的额头,“这世上能比镇国公主还算无遗策的人,不多,却也是有的。”前朝公主傅云做事便从来都是算无遗漏,不管是大事小事,到她手中都轻松自在,连每个人的习惯癖好都算的死死的。“哦,是吗,不是夸大其词?”听到有人夸自己,而这人还是玉非寒,顾云杳的嘴角就忍不住挑了起来。其实前一世并非是她算无遗策,而是身边有足够多的得力助手,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让她仔细把事情想的更清楚。玉非寒失笑,如今的顾云杳倒是比之前更像同龄的姑娘,只是眼神里的沧桑之感始终挥之不去。“傅云公主之智谋,天下无人不晓,又怎么会是夸大其词。”他伸手抚了抚顾云杳的长发,柔滑顺直,是一头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