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待多久?”迹部问。“最长到8月底,之后就要开学了。”“那时候本大爷差不多也要入学了吧。”“迹部选好学校了吗?”“之前拿了剑桥和伦敦政经的录取通知书,但打球就耽搁了,应该还有效。”“哇,很厉害嘛。打算去哪里?”“多半还是剑桥吧。经济或者管理,还没有定。”“去学校也可以打球的嘛。认识了新朋友也不要忘了我啊。”迹部忽然捏住了忍足的鼻子。忍足憋了一会儿气,不得不张嘴呼吸,迹部就吻了上来。直到头都开始嗡嗡发晕,鼓膜充血,肺里仿佛都是迹部的气息,迹部才放开他。忍足大口呼吸,脸比之前做爱时还要红,想这大少爷真的是要命。“要比你迟毕业了,不开心。”迹部嘟哝了一句。“我还有三年呢。”忍足笑。“而且万一要读博士,就是七年了。”“学医好辛苦啊。”“不然怎么能让人把命放在手上?”“你想好什么方向了吗?”“还有半年才选。我再思考一下吧。”之后迹部停顿了挺久。“你会等我吗?”他问。忍足伸手撑在脑袋后,也想了一会儿。“其实我怀疑是你要等我。”迹部歪歪头。“嘛,说得也是。”他俩抱在一起,在狭小的病床上将就着过了一夜。忍足睡得不太踏实,但迹部在他怀里,很暖和,让他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短梦,无一例外都有着玫瑰的香气。第二天早上忍足很早就起来了。吃了早餐,陪迹部看了会儿电视。迹部父亲就到了。迹部父亲很威严,气势也很强,虽然对忍足出现在这里有些不解,但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示。“你今天叫我过来希望是已经想好了。”他抱着手臂对景吾说。“是。”景吾的气势也不自觉地硬起来了。这样看着两个人还真的是很像,都是一样的轮廓,一样的强硬,不过迹部父亲显然更深沉成熟一些。“我可以放弃职网,去读书就职,继承家业。”迹部说。“但有一个条件。”“你说。”迹部看了一眼忍足。忍足心里忽然一跳。“这是我男朋友。”迹部一字一句地说。“本大爷不会跟女人结婚。以后也不要逼我。如果你接受,我秋季就去剑桥读书。”迹部父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也太任性了。”“很遗憾,就是这样了。”迹部答道。“如果我说不?”“麻烦你再去找一个比我更出色的继承人。”迹部父亲脸色阴沉地盯着他看,又扫过忍足,又回到儿子身上。“你的小男朋友知道你做这种决定意味着什么吗?”他问。“他不用知道。”迹部答。“愚蠢……愚蠢!”迹部父亲低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先是打球打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现在又用出柜这种事来威胁我?景吾,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你可以收回继承权。”景吾答道,针锋相对。“本大爷并不需要你的钱也能证明自己。而你清楚这一点。”“你以为,没有迹部这个姓你还算什么?你的资源都来自于哪里?没有我,谁还会理你?”迹部父亲冷笑出声,挥舞着手。景吾的脸都涨红了,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看起来快要爆发。忍足看不过去,插了嘴。“迹部先生,虽然我不该说话,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迹部父亲看向他。“景吾的网球真的打得很好,他是真的热爱网球。这是全世界看球的人都知道的。”忍足说。“您是他的父亲,应该能理解儿子的热爱吧?他之所以接受继承是因为比起网球的世界,迹部家更需要他。这也是更难的路。是非常辛苦的选择。他已经要为迹部家放弃自己重要的梦想,就不要再逼迫他了,请给他一点自由吧。这自由是不是与我有关都无所谓,但您是他的父亲啊,难道您不希望他能过得开心吗?”迹部父亲停了很久没说话。“你叫什么?”他问。“忍足侑士。”忍足答。“我记住你了。”他说,又看向儿子。“这次结束之后,回家来找我。”他说完就一点也没停留地走了。忍足这才觉得心脏跳得太快,迹部父子吵起来的威压感太强,而他居然在其中插了嘴,大概是嫌命不够长。迹部呼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些。“侑士你啊……完蛋了。我爸最讨厌他说话有人插嘴。”“我也觉得完蛋了。但难道要我看你们俩真的打起来?”忍足叹气,伸了伸僵硬的筋骨。“你也胆子太大了吧,出柜这种事……难道不能等过段时间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