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三年的阴阳怪气,便是最甜蜜恩爱的少年时候也时有争吵。凡是对雍理有切实好处的事,沈君兆总难免一意孤行。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子瑜哥哥,一旦认定此事对雍理有益,那就是十八万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连雍理自个儿都搞不定。比如雍理被暗杀那次,得知某味药雍理吃了有好处,沈君兆孤身登九山,云里雾里守了两天两夜才给采了回来。雍理心疼得直骂他,沈君兆认真挨骂,等发现这草药的确效用极好后,隔日又去了……想起这些,雍理的气又消了大半。他和沈君兆置什么气?这样只会让这混账家伙一倔到底。沈君兆吃软不吃硬,他也不是苦短夜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件事上,元曜帝相当娴熟。这不,又砸着了!雍理:“那……不过是朕权宜之计。”沈君兆竟说道:“此时也急需权宜之计。”雍理错愕抬头。沈君兆眸若星点,笑意盈盈。雍理轻吸口气,还有理智:“朕如今……如今哪还是那少年模样?穿不得……嗯,穿不得!”沈君兆笑意浅了:“哦,三年前穿得,如今却穿不得,陛下同梁铭去九峰山吧。”雍理:“诶……”沈君兆这酸劲上来,长心殿的结实木梁都受不住:“陛下差点与梁铭成亲,想必姻缘极盛,臣祝您求个上上签。”雍理忙道:“你这又吃得哪门子醋!”沈君兆看他:“六州圣妃是谁?”雍理:“……”沈君兆变戏法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一副小像:“这是谁?”画中人肤白貌美,一袭红妆摄人心魂。正是年少的元曜帝,冒牌的六州圣妃。雍理老脸一红,伸手去抢:“你留着这鬼东西干嘛,赶紧烧了!”沈君兆轻松将它收入怀中:“陛下画像,怎能烧毁。”雍理:“那就扔了!”沈君兆眉峰一扬:“扔给谁?”雍理:“……”沈君兆又盯着他:“陛下还想去勾谁心魂?”雍理百口莫辩。沈君兆凉凉道:“罢了,总归陛下后宫三千,六州还有人盼着想着念着等着,是臣在这碍事了。”雍理签他手:“好,好了!”沈君兆嘴角弯了弯。雍理认命了,耙耳朵就耙耳朵吧,反正他是被沈昭君给吃得死死的:“不就是女装吗,朕穿!”大丈夫能屈能伸!沈君兆还真带了一身红衣,比着雍理身形做的,从肩线到腰线,全都严丝合缝。雍理瞪他:“沈相早有准备啊。”沈君兆笑而不语。雍理凑上去咬他一下:“给朕更衣。”沈君兆:“臣遵命。”长心殿内室的穿衣镜可不是六州蛮地能比的。银镜等身长,镜面光滑如水,外头夕阳正落,橙色余晖打在红衣上,像簇簇燃烧的火焰,衬得肤色娇软,面庞柔美,细长的脖颈下是漂亮的蝴蝶锁骨,如一柄展开的羽扇,亦如将要正欲振翅高飞的白蝶。沈君兆看着镜中人,眼睛都忘了眨动。雍理面红耳赤,只觉浑身燥热:“这、这好像也不是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