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与前排的几个大老爷们凝视着小小的镜面,车内后视镜映出的画面让他们的眼球都快脱出眶了。姚迟倾身附上前,肖澜央整个卡在他的手臂与车壁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越压越小。凉丝丝的手撩起一尾衣摆探入,掌心直接贴在了肖澜央温热的腹部,摁在上面,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姚迟歪了歪脑袋,迎面贴上去,同时着手在那块弹性十足的肚皮揉了几下,肖澜央吞咽下口腔中分泌出得津液,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不得了,不得了。这怕是一趟开往民政局的车。所有人无一不是屏息凝神,嗓子眼里吊着一口气喘不出去。近在咫尺的距离,如此紧要的关头,硬生生止住了,马西京险些将方向盘给□□。众所周知,姚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没人能摸得清他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鬼。剧情忽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姚迟捏住肖澜央的脖子,如同大猫衔猫崽子一般将他提了起来,啪啪几巴掌落在肖澜央背上。肖澜央让他给拍懵了,落在背上的力道震得他张口呛出一团红澄澄的火舌,完后打了个嗝,又被扔回到椅子上。公交车行驶出山林,自然的衔接上通往京川外的高速公路。窗外的景色连成一条线,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倒退,大约过去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座旧小区院外停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已然熄灭,居民大多也已歇息,没几扇窗子是亮的。肖澜央走在最前头带路,举着手机照明,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小路。拐过最后一个弯儿,赫然瞧见一辆深色的执法车停在胡同口外。从半敞的车门内下来两名警员,迎面朝他们走过来。那两名警员也不大确定来的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等肖澜央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才开口道:“肖先生是吧?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强占民房。”肖澜央点点头说:“让你们久等了,从京川赶回来,路上耗时有点儿久。”警员回头冲着车子招了招手,接着又从车上下来了三人。他们朝肖澜央身后投去一眼,扫见跟着一起来的四位猛男,提醒道:“嗯……是这样的啊,现在时间很晚,周围的邻居也都休息了,别闹太大动静。”马西京挺会来事,说:“哎,同志你别误会,我们就是给肖老板开车的司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说地走到了肖澜央曾经生活过的老宅门外。大门的锁被破坏了,根本无需用到钥匙,用手一推就给推开了。睡在屋里头的人听到响动,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扫一眼,大概有七八人。那几个男的本来拿着十层的气势,一看来的人不仅多,还壮,瞬间就萎了。堂屋内亮起灯光,很明显,那屋里还有人,躲在里头观察情况。肖澜央扫视一眼,在场的不仅有他母家的亲戚,还有肖家的混在其中。就为了争这么一座旧房,两家人能想到的手段无所不用,没少给彼此找不痛快,现在倒好,沆瀣一气来对付他。最先开口的人是一名警员:“什么情况啊?大晚上的跑别人家里头睡觉?”“误会,同志,我是他舅舅。”那群人中站出一名壮年男性,指向肖澜央说,“都是一家人。”肖澜央双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一眼,偏头与离自己较近的一名警员道:“除了强占房屋以外,他们还打伤了我的邻居。”他的声音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那警员说:“我们来的时候,现场没见到人,有派人到医院去跟报警人了解情况,确实是有这件事,既然已经出现了伤人事件,就需要你们所有人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屋里头忽然又跑出来两个人,一个老婆子,还抱着一个小孩儿,另有一个十六岁左右女孩子。那老婆子本来是往肖澜央站着的方向跑的,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离近了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一排健硕的壮汉,陡然偏离原定路线,抱着孩子扑倒在民警脚边。皱巴巴的一张脸挤作一团,她扯着嗓子,哭天喊地一通哭诉:“害人呐!肖澜央你有没有良心,从小就害我们一家子!让外人把你亲人送牢里头啊——!”不幸让她给扒住的警员连连往后退,裤子差点儿被拽掉,粗声呵斥道:“老太太,你再搁这儿耍无赖,我可就要以妨碍公务罪对你进行依法逮捕了。”肖澜央的姥姥一听,哭声更加豪放,没挤出几滴眼泪,单纯就是在张嘴干嚎。姚迟失了耐性,眼角往上一跳,吐出一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