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遇:“我学生出息,马上混出名堂了,他们来学校闹,还要抢,还要夺!”让人说到无地自容的份上,要点脸的人都该退缩了。那两家人倒好,叫嚣起来。井家人觉得自己有理:“你妈是个没人要丢路边儿的赔钱货,让咱老人捡回去养大,嫁个穷酸教书匠,连个彩礼都捞不到,当年我们就是去拿回她该还的恩情!”井思杰:“要是没我们家,你还能被生出来?!是不是个白眼狼?”他们的话无意间重伤到肖家人,那边立刻不愿意了。这次来的肖家人里头有两个大的老爷子,真要算起来,肖澜央该喊声爷爷。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把自己的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当着那么多人,说他家穷。那就是在骂他,扫他的面子。肖老头锵锵有力地回击:“我家四子长得俊着呢,有钱家的姑娘不缺。是你们缺德,养出不知羞的女娃勾引我四儿子,坏我们家的好姻缘!”势要争回一口气,一声比一声大,隔着车道都能听到他的叫唤:“还让狐媚子撺掇着他跟我较劲儿!和生养父母反目成仇。”肖澜央这方人都是学校里头的在职员,这刚开学一堆的事要他们做,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看斗角。校方站出个领导,气势不弱:“要吵回家里边吵,别在这里丢人。”人都有护短的天性,即便主角是个眼生的学生,那也是他们学校的人,更何况还搭着一个声望不菲的副校长。学校警务处都被惊动了,几个协警手里拎着警棍,背着手站在绿化带的坛边。待机状态,随时启动。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泼皮岂是能被区区警棍吓退的?就算让抽到了,社会性死亡姚迟立在那里,修长皙白的手指轻微蜷动几下。仿佛是想要做什么,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冲动。隐忍二字向来与他无关,除非是受到了什么条件限制。“他们来找你的?做什么?”他倒退两步,偏头看向身旁人。肖澜央:“有人要他们来找我消灾。”姚迟龇出两颗犬牙尖:“消灾?人死了,灾就消了。”语气阴森森。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那几名协警也不是吃干饭的,既然闹事方都动手了,他们就有理由直接先把人给拘走。别管最终伤到的是谁,先带到警务室再说。正常情况下,肖澜央作为事件当事人也是需要跟着去的。校内协警不瞎,看得懂事态,依现在的情势。那些个教授、院士和校方领导撑腰来了,警务室都是校方主动联系的,在他们眼皮子下面领人走,那是自打家人脸。干脆借口不耽误学生学习,走前还不忘轰肖澜央回去上课。今天的课几乎是满的,姚迟随着肖澜央坐了一天,无聊的紧,伸手去扯拽肖澜央的袖口。肖澜央拿着笔,正在书上圈画,袖子让猛地一拉,笔尖唰的一下子在一页书纸上划拉出老长的一道子。没辙,捞过记事本,撕下空白的页脚。见他不搭理自己,姚迟愠怒,正欲开口时,让肖澜央一手捂住了嘴巴。一张纸条递到他眼下,写着潦草的几个字。——不许讲话,最后一节,下课陪你玩。肖澜央要收回手,没想到手背会被摁住。啾……细不可闻的轻响落进耳中,伴随着手心凉丝丝的湿濡,猝不及防地被啄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