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差距悬殊,就抽干肖澜央全身的血也不够给姚迟润嗓子的分量。从没有过冲猎物下嘴还要注意分寸的经历,姚迟一个没留神贪食过头,险些将人给吸废了。最终是肖澜央体力不支瘫软倒在他身上,颤抖不已,进食才被迫终止。埋在颈肩之间的脑袋缓慢抬起,展现出来一张少年雌雄莫辩的面孔,探出一点点的舌尖扫过沾染绛色的唇角,又意犹未尽地凑到肖澜央的颚下,在浅浅突出的喉结骨打转。肖澜央怕得不行,怕姚迟的牙关再缩紧些,今天自己就得把命交代在这里了。可是别说挣扎逃脱,连眨眼都觉得眼皮子沉重,浑身力气消失殆尽。真的一滴也不剩了。好在姚迟对他没有凶残到那种程度,仅限于轻轻的啃咬,除了让人想要缩脖子躲开的痒意与沾湿了一小块皮肤以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侧颈上的一小圈圆圆的咬伤还在出血,姚迟扭脸舔干净几次,奈何他的唾液并没有止血功效,等了半天不见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姚迟蹙起眉头,又试着用掌心贴在上头捂了一会儿。等了一两分钟,他的手缓缓挪开,扫见伤势依旧与先前无二般。急了。捡起地毯上的背包,然后将肖澜央托抱起来,单手穿着衣服疾步朝外走去,一阵风掠过的空档,闯进了隔壁房间。马西京等人还以为又是肖澜央跑来取经,大大咧咧地扬起头,就见一抹深影迎面向他们怼过来。姚迟停驻在茶桌边上,指着怀里那人脖子上流血不止的齿印说:“止不住了。”马西京如同扫帚精附体,连上下俩嘴皮子都在抖,一方面是因为姚迟,一方面是因为姚迟抱着的那个人。“你、你要……”“翻天!”极恶非道几个人手里的纸牌都没握紧,天女散花似撒了一地。马西京的兄弟比他更像结巴:“违违违反约定了你!”“是他自己要的,算不作是我伤他。”姚迟又把人往他面前推了推,愠容满面,冷声质问道,“要怎么治?”四人满头大汗地翻找衣服各个口袋,中途马西京跑出去找客房阿姨借来了消毒用的酒精,最后在一个人的外套兜里摸出一张膏药贴。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围坐一圈,手忙脚乱地给肖澜央止血。姚迟一凑过去,他们的手就立即变得不利索,抖到拿不住棉签,一身腱子肉快要被甩出去。他冻着脸退到房门口,站在那里等肖澜央的伤口贴上膏药贴,才又走过去,二话不说把人捞回来,横了马西京一眼:“为什么这种程度的小伤他都没法修复?”马西京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嘴有毒,毒!再说、说……”听他说话都觉得焦急,姚迟又抱着人离远了一尺。“说什么?”马西京吸了口气又呼出,再开口时比之前连畅多了:“说他屁大一点。”屁大点的肖澜央瘫软在姚迟臂弯间,神智正恍惚,耳鸣声嗡嗡作响,关于他们之间的谈话一个字都没听清。见他状况不妙,其他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火急火燎退房回程。前台服务人员对姚迟与肖澜央两人印象深刻,办理退房手续期间,时不时地偷瞄,眼神颇为微妙。公交车后排,雪绒藏桃花的兔子蹲在车座上躲雨,前爪下压着一部当下流行的新款手机。进入停车场的一行人步伐匆急,行走的速度比寻常人跑起来都要快上几倍,堪称风驰雷行,白兔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让猛然撞进来的乘客吓到散魂。习惯了被肖澜央领到后排坐的姚迟一上来直奔车厢后方入座,侧目轻瞥一眼,揪起那团兔子的两只长耳朵,顺势要丢出去。横扫出去的手臂半途中刹停,又将它提到了面前。早有耳闻,讹兽的肉质滑嫩鲜美,食其肉者再言不真。不过,没吃过讹兽肉的肖澜央说话也是虚真虚假,姚迟被他糊弄过不止一次,此时琢磨着要不就当场把它宰了,拿来给肖澜央回回血。素来机灵的讹兽立马觉察到杀意,三瓣嘴蠕动一番,发出何果果的声音:“楼主救我!!”姚迟垂眸看了眼被他揽在怀里的人:“他为什么要救你?”何果果一听,兔眼滴溜溜转了一圈:“三界顶级诈骗大师,带楼主骗吃骗喝,有谁敢得罪他,我连对方家里人的底裤一起骗。”前爪弹动两下,示意姚迟往下看,“喏,你看那两家人都让我钓上钩了。”见姚迟真被这理由吸引着偏过头去看座位上的手机,何果果又趁热打铁:“你动手不方便,放着让我来,保证让他们倾家荡产,棺材本都给他们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