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阏捉住了她的手,在姜诱略微愕然的神情下,重新将她的指尖触上自己的睫毛,同时长而柔软的睫毛一颤,轻声开口:“想玩便玩。”早在半睡半醒之时,便察觉到了有人在动自己的睫毛,他忍得足够久了,忍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这才终于睁开了眼。姜诱顺势拨弄了下,快速利落的收回手,闭着眼睛往他薄唇上一啄,再用略带撒娇的语气道:“我饿了……”姬阏的神情肉眼可见一僵,接着面无表情起身,快速利落穿好衣裳,回来看着还在床上的姜诱,神情更是平静无波,“吃饭。”姜诱心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莫不成是她撒娇的方式不对?姬阏看上去,怎么避之不及的样子。还是说,程度不够?不足以对他产生杀伤力。于是姜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弓着身子站到了床沿边,对站着没比她矮上多少的姬阏伸出手,“要抱……”尾音同先前一样拖得很长,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哆嗦。姬阏掀起眸子,看着站在床沿上大有不抱她就不罢休架势的人,终于是出了声:“若是不想这样,可以不用这样。”“不!”姜诱干脆利落反驳完,下一秒声音又粘糯了,“我想……”姬阏伸出手把她直直抱住,在怀里的人跟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时,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正常一点。”姜诱偏不正常,一只手搂紧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指挥他往角落里走,“诱儿要去那里,要去要去……”姬阏的眉头不可抑制一跳,莫不是他做得有哪里不对,所以她故意这般折磨于他?在姬阏脚步开始迈步之际,姜诱见他如此听话,又高兴得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喜笑颜开道:“阏阏真好!”姬阏眼皮一跳,仔细看向怀里的人,这回终于确定,现下这副模样,可能才是她原本模样。说来也是,眼前的人未过及笄之年,脸颊两旁还有些肉鼓鼓,大概要再过上几年,这份稚嫩才能消去。她同现在这般喜笑颜开时,总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她比实际年岁还要小上许多,小到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姬阏想到这里,内心莫名生出了罪恶。姜诱哪里会想得到,抱着她一脸风轻云淡的人,现在正在纠结,他和她之间的年龄差。一人未过及笄之年,一人早已过弱冠之年,昨夜却还同她那般置气,说出去当真,无颜见人了。内在芯子是二十岁的姜诱,没察觉到她这番撒娇举动做出去,姬阏已经把她当成了五岁小朋友,内心越是罪恶,面上越是风轻云淡。风轻云淡到到了目的地,姜诱正要在他嘴上吧唧一口,被某人脑袋一偏挪了位置,唇落到了他柔软的脸颊上。“克制。”他平静道。姜诱勾着他的脖子,眼睛眨了一眨,“你是我的郎君,为何还要克制?”再说了,昨夜是谁……不克制。她一度以为,自己骨头要散架了。果然眼睛越红的男人,越是可怕。姬阏听了她这句后眼睫一敛,将眼里所有的情绪掩盖住,唇角悄然不觉往上一勾,眨眼之间又恢复了平整,快到没让怀里的人看得出来。“再唤一次。”他想管住自己的嘴,不料嘴却不听使唤了。姜诱眨了眨眼,“郎君?”姬阏:“再唤。”姜诱:“郎君。”姬阏面无表情:“再——”“郎君郎君郎君……”姜诱扯着他的耳朵,一口气说了好多个,最后说到嘴都瓢了,才有气无力道,“不喊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喊。”再说了,姬阏还没喊过她一声呢。得了便宜的某人全然没意识到,还喜滋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好,日后再唤。”姜诱懒得理这个直男脑袋了,对他撒娇也是毫无作用,索性恢复了中气十足,指着自己的小箱子道:“阏阏,打开!”姬阏听了郎君挺高兴的,听到这声阏阏,额穴却是一跳,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明不同于先前那般稚嫩做作,却让他的心肝尖儿一颤,耳朵根都跟着发烫。姬阏一手抱着她,顶着泛红的耳朵尖儿打开匣子,瞥到里面只有张叠起来的绢帛,耳朵尖儿,遂更红了。这一张画,究竟何时……“诱儿,你……”姬阏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小,说话也不同先前风轻云淡,“你年纪尚小,真需得克制……”姜诱:“??”她一手把绢帛拿起来摊开,“克制什……”她的话语忽然顿住,瞥见姬阏耳朵尖儿都红了的模样,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克制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