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的声音”拱手的言硕脸色大变,提气飞身离去,翻飞的身影在树尖儿掠过,一时间院子里鸟兽纷飞。“怎么了?”“怎么回事”巡夜的守卫显然也听见异常的声音,赶忙走进内院。“走吧,去看看我哥干了什么好事”袁雾苏无奈地摊摊手,揉了揉怀里乱动的毛团,快步跟在守卫队后边。一股血腥味突然侵袭而来,一行人脸色慎重。进屋便见:地上有一女子喘息不定,床榻上的姑苏成却口吐鲜血,娟娟的鲜血滴答滴答砸在地面,甚是瘆人。袁雾苏略过地面上的砧板,冷冷一笑,冷嘲道:“好兴致”“公主殿下,殿下受伤不易受刺激”言靳能感受到来人的目光,尤其是波如蝉翼的轻纱滚过砧板时已经破碎不堪,屋子里的视线好像一把刀剐在她身上,一点一点露出乌青色的肌肤。“哟~哥哥心情不错嘛”袁雾苏饶有兴致的目光游走在三个人身上。“滚”出去。姑苏成老脸涨红,呼吸粗重,很快意识不清。在众人的惊呼中华丽丽的晕倒了。“行了,哥哥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古卫军的英魂吧”袁雾苏提着裙摆,款款离去。身后一群人手忙脚乱,巴不得爱添堵的公主离远一点。“青衣,你去请陈将军”青衣嗫喏着,欲言又止,“殿下、”“怎么不忍心?”袁雾苏又一下没一下地巴拉毛团,慵懒地眼神四处扫视着。“会不会太”过分?自家哥哥生死不明,而亲妹妹居然去城墙上看古卫军青衣募地跪在地上,言辞斟酌许久,喃喃细语。“父皇才不会在乎哥哥的死活”袁雾苏眨巴眨巴小眼睛,昂起头就走。裙摆甩了青衣一脸,很是傲慢。“”青衣愣愣地看着奢华的队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寒风猎猎,夜色浓浓,“殿下很聪慧”陈焕之终于率先开口打开话匣子。“将军,可还记得这里?”“不曾、记得”“十年前,三千古卫军对抗八千海贼,无人生还”清澈空灵的话好像鲛女的歌声,恬淡又宜人。“无人知晓,至今都没有人能道破古卫军全体阵亡的原因”袁雾苏歪着头,深深地凝视着陈焕之。陈将军言辞犀利,态度坚定,“古卫军乃前朝余孽,与吾何干”。“那大人可还记得前靖四十六年,您的夫人曾经以您的名义给军营送过粮草”,城墙上的火把呼哧呼哧响动着,晃花了陈焕之的双眼。男人敦敦道,开始正色道:“殿下到底想说什么?”“我记得贵夫人善草药,常年食用药膳,注重修身养性,是也不是?”“是又如何?”提及此处,陈焕之骤然走向袁雾苏,布满薄茧的手掌死死地攥住铁剑。“据我所知,当年陈二少为了躲避族学,特地找到你的妻子帮忙逃学,作为报酬:年仅三岁的他帮助贵夫人整理药膳半日”“嗯”淡如水的话随风而散。陈将军那浓眉上的汗珠开始一颗颗地顺着沧桑的面颊滑落。“然而,待贵夫人歇息时,年幼无知的陈二少为了加快药膳整理速度,竟然将驻守粮仓的将士调过来整理药材,整整十担芹麦很快整理好,随即陈二少嘱咐将士将药材放进粮仓”明亮的刀噌~一下架在袁雾苏的脖子上,淡淡的腥臭味弥漫开来。“叮”只见银光一闪,陈焕之连连溃退数步。“几年不见,公主竟习得好身手”陈焕之抱着右手,怒目而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守粮将士识不得药材,竟然将芹麦搬到了粮仓里”精致的手帕擦拭着白皙的手指,袁雾苏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的夜,徐徐讲述着被人掩埋的真相。“陈二少也许以为他们知道自家娘亲的习惯,以为所有府兵都知道他家粮草有左粮仓和右药材之分”“你想说幼子无知?”少女浅笑着,定定地看着陈焕之,唇角冷冽的弧度表达了她的嘲讽之意。男人抱着剑,几近哽咽的哭腔让气氛更加低迷。“他不曾忘记自己的犯下的罪债,所以日日活在噩梦中,每日辰时便在家庙中诵读大悲咒”“我以为他不知道当年无知之过,谁料内子居然带他到战场,将自己的顽劣之举带来的惨状一一呈现在他面前,从那以后,他性子怪诞,有时很乖巧,有时又很恶劣,但他暗地里一直在帮助那些烈士后人,让他们以最安逸的方式来生活”说道此处,陈焕之潸然泪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自己的剑刃。“没有人有资格替他们原谅你们”一字一句好似一把刀划开了埋藏在迷雾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