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望过太多次,陈见月已经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耳朵听到的还是眼睛看到的。
这世上真的有独自坚守十年如一日的爱吗?或许有,只是她不相信这样的爱会降临在她身上。
第二天天亮,气温骤降,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原来是昨夜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雪,又在朝阳探出头前结成了冰。
陈见月出门前加了一条围巾,揉揉干涩的眼睛背上包準备去上班。
单元楼下,江柏正在用热毛巾擦拭她前挡风玻璃上的薄冰,陈见月走过去,看见他被冻得发红的手,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其实你不用帮我擦的,我等会儿开除雾就好了。”她不想欠江柏人情。
听她这样说,江柏回过头不在意地笑笑,“没事,我本来就在擦我的车,顺手的事。”
江柏站在离陈见月五六步之外的地方,即便是在这样稍远的社交距离下,陈见月脸上的疲惫与憔悴也难以掩饰,她似乎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昨天晚上江柏上楼给她送车厘子,敲了门没有人应,本以为她已经休息了,就没有再打扰。回到家后,他无意间往外瞥了一眼,恰好看见楼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陌生的车。
黑夜掩盖了车的型号,可江柏记得,那个车牌属于傅云归。
他立马反应过来,他在楼上,他在里面。
门里发生了什麽江柏不知道,他只知道不到十分钟后,傅云归便满身寂寥地上了车。
他们做律师的往往具备一些超越常人的敏锐和直觉,江柏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昨天的进攻有了效果让傅云归破了防,但他猜现在是行动的好机会,如果他们昨晚刚不欢而散的话。
兵贵神速,打仗如此,追女孩子亦是如此。
“陈老师,昨天晚上我去给你送车厘子,敲了好久的门你都没听见,你现在休息得这麽早吗?”
他似有些抱怨地说,没提他在家里窗户边看到傅云归的事。
想起昨晚,陈见月多少有些心虚,她没回答,含糊地应了一声。
江柏见状也不拆穿,而是继续说:“我看那车厘子实在是又大又红,一下没忍住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今晚请你吃个饭吧,感谢你昨天救我狗命?”
江柏收好擦玻璃的毛巾,笑着走过去。
陈见月虽然只谈过一段短暂的恋爱,但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不会连这点暗示都听不出来。
打从万圣夜那天江柏有意无意地撩她开始,她就多少知道一点他的心思,一开始以为他是学生,便想保持距离绝了他的心思,后来得知他是律师,肩上道德的压力一下子松了,想着他不仅帮了自己,也保持着分寸没做什麽过分的事,便没有主动提及。
而现在,她是真的厌烦了这种互相试探的感情游戏,便说:“不用了,你今天帮我擦了玻璃就当抵消了吧。”
她疲惫地走到车边準备离开。
“那怎麽行?一码归一码,我这个人最知恩图报,你要是今天没空以后也行。”江柏站在陈见月的身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只要是你,我随时待命。”
江柏没有把话挑明,陈见月本可以不必理会,装不知道就好了,可她今天就是想把一切都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