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僖公的话语显然是温和的,但姜诱更不想要他这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一来,面对齐僖公的温和,她更没有推拒的能力。姜诱在心中快速思索着法子,最后心神一凛,闪过一个念头。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心静气,对齐僖公道:“父王,为何诱儿一定要嫁与那鲁国国君?难道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人选了吗?”齐僖公见女儿不开窍,面上带了心痛之色,“诱儿阿,这如今能够配得上你的人,除了鲁国的恒公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选吗?”姜诱喉咙一滚,直接开门见山:“诱儿不需要能够配得上我的人,哪怕是身份再低微一些,诱儿也无所谓,诱儿要选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不会随随便便就嫁给别人,嫁给一个诱儿永远都不会喜欢上的人。”齐僖公听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直觉被拂了面子,面上温和淡去了很多,隐隐透出君主的霸气。姜诱:怪吓人的。齐僖公对着周边宫女吩咐道:“看好公主,别让她乱跑出去。”说罢便要拂袖离去。姜诱心中一震,这不就是等于给她下了禁足,想必这禁足一下,要等她出宫嫁给鲁恒公那天,才会自动解除,如果让齐僖公就这么走出去,那这件事就已成定局,再也无力回天了。想到这些,姜诱直接朝着齐僖公的背影大吼:“父王已经将姐姐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人,难道现在还想将诱儿随便嫁出去?父王当真是好狠的心,诱儿不要活了!”说完姜诱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看准了旁边的细柱子,支起脑袋朝着柱子就是撞了上去,脚底下没有任何停顿。而众人都被这一举动搞得措手不及,就算是旁边站着的宫女们,也没能及时拉住她们的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撞到了柱子上,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齐僖公猛然一回头,见到已经倒下的女儿,连身子都忍不住发颤,只愣了一瞬,就朝着她冲了去,撕心裂肺地喊道:“诱儿阿,你怎么这么傻?”齐僖公一直在她的耳边鬼哭狼嚎,最后姜诱的耳朵实在是受不了摧残,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含着泪花,无比虚弱道:“都放开我,你们看得住我一天,看不住我永远,父王居然要抛弃诱儿,那诱儿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齐僖公擦了擦老眼里的泪水,“好好好,都依诱儿的,诱儿要找如意郎君便找,父王也不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了,只要诱儿无事……”姜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齐僖公这么好讲话,用用苦肉计他就全都依了。齐僖公继续老泪纵横道:“只是父王不能将你留在宫中,这如意郎君要找,一时该从何找起?”“父王,诱儿有个主意。”她虚弱地拉了拉齐僖公的袖子,做出副乖巧可爱又柔弱的模样,“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她缓缓将一首有女同车全部念了出来,而后颤动着睫毛柔弱道:“这原是郑国的子民为了欢迎诱儿做的,郑国子民如此称颂诱儿,诱儿又怎能让他们失望?诱儿虽不能再嫁与郑太子忽,可此番随行击退北戎敌军的,除了那郑太子忽外,还有着不少郑国的年少英雄,诱儿若是嫁给他们其中一人,也算是了却郑国子民的心愿,父王觉得意下如何?”齐僖公一脸为难,“可这么多人,诱儿如何能够确定,你的如意郎君是谁?”姜诱眨眨眼:“父王,您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比试一番才学武艺,让诱儿看过后再挑选,这样不就行了吗?”齐僖公在女儿的威胁下,艰难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某个正在专心鼓捣手工的人,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齐僖公要为公主选夫这件事,很快传到了郑国将士的耳朵里。想到是被太子忽拒绝过的公主,排得上面参与选夫的青年才俊,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的太子忽。太子忽生得俊美非凡,气质温柔俊雅,才学武艺自是不用说,更是郑国未来的国君,也难怪齐国公主会恋慕他。这么一想想,即便公主貌美如花艳冠天下,众人心里也都有些不是滋味。这些青年才俊们,在军中的官职各有大小,基本都属于郑国公族子弟,尽管公主选夫放宽了条件,但除去家中已娶妻的人,能够有资格参与选夫的,总共也只有六位。因为平日里军中氛围融洽,此时又刚打完胜仗,众人胆子便也大了些,见到不动声色的太子忽,忍不住生出调侃的心思。有个青年问道:“太子忽,公主那般绝色的尤物,也亏你狠得下心拒绝,她现在要重新挑选夫婿,还特意为此放宽了条件,不知太子忽心里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