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翠小红心疼的眼神,姜诱只有把她这幅模样收收,反过来安慰她们她没事,就是不小心自己撞桌角了。她们给她打来水洗了手脚,又翻出来随身备着的药膏,掀开姜诱的衣衫时,一个两个都皱了眉。小红:“青了好大一块呢。”小翠把药膏抠出一块放手心里,用掌心余温搓来搓去,最后确认足够热乎,才按在姜诱的腰上,边揉边道:“公主今夜,怕是只能像这样趴着睡了。”姜诱咬牙忍着痛,在心里把姬阏连带他祖宗骂了个十万八千遍,骂来骂去也不解恨。趴着睡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她趴在枕头上枕着手睡,睡着睡着手觉得酸,睡梦里就不自觉抽开,然后她整张脸就栽进枕头里,嘴巴鼻子被堵得个严严实实。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姬阏用手把她嘴巴鼻子捂着,姜诸儿和姜小白被扒光了绑在柱子上,姬阏还强行扳着她的头让她去看,一边骂她水性杨花一边死命捂着她。fuck!直到姜诱清醒过来,侧过身大口大口吸着气,在心里诅咒姬阏生儿子没屁眼,然后她刚试着一翻身,屁股就硌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姜诱把那个东西摸到手里,才发现她荷包没系紧,那颗姜诸儿送的玲珑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了出来。可能是刚醒过来脑袋转得快,姜诱马上想到了姬阏说的那句话——证据在你身上。“糙!”姜诱低低骂了一声。难不成姬阏长了千里眼?姜诱把玲珑骰子攥在手心里,忍着痛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也没喊小翠小红来帮她洗漱,直接披了件外袍顶着头凌乱的发,咚咚咚敲响了她对面的门。门里没人应声,姜诱忍不住换成手拍门,等她啪啪啪拍过几下,眼看着手掌都变红了,门才从里面被拉开。姬阏也仅仅披着件外袍,清隽的眉眼还带着倦意,半眯着眸子低低瞧她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姜诱可没心思欣赏美男,她朝着他摊开手心,“若你指的证据是这个,这是太子诸儿硬塞给我的,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若不是那晚你把我们两放在一起,陷害我们的话,我又怎么会被逼得要嫁——”“啪!”门直接被关上了。只留姜诱站在门外,一张脸气得几乎要扭曲。她刚才都打算豁出去了,好不容易要推心置腹一回,把她所有苦楚都讲个明白,没想到姬阏倒好,懒得听她说话了?好巧不巧,挨着她房间的房门打开,姜韫一脸懵懵懂懂的模样,睁着无辜的杏眼看她,“公主,你怎会被关在公孙子都房门外?难不成……”姜诱懒得理她,冷冷瞥了她一眼,往自己房里走去,姜韫自讨了个没趣,关上房门继续歇息。姜诱正要推开她房间的门,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拉门声,她下意识往后看了眼,只见姬阏浑身上下打理妥帖,眉眼倦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直接开口:“没做的事,我不会认。”姜诱:“……”她发现她总听不懂他的话。“我说过,我从不会说谎。”姬阏抛下这句,再次把门关上。这回姜诱盯了那门贼久,都没再次打开。她本来想给他表演一个,当场踩“定情信物”,踩完把它踢翻到某个不知名的旮旯犄角,证明她跟姜诸儿真的是清清白白,这下泡汤了。为今之计,只有把这玲珑骰子暂时留着,等到有机会再表演,免得她现在随便一扔,到时姬阏臆想症发作,说她是偷偷藏起来了。她可不想看到那种场面。她前一只脚踏进房门后,卡死的脑袋突然像开了光,原来姬阏刚才是在解释,他没有陷害他们,没有把她跟姜诸儿放床上。还特意强调,他从不说谎。姜诱的脑袋跟着又卡死了,被灌入了一团水泥,搅和搅和过后,硬得比榆木脑袋还硬。如果不是姬阏的话,那那个人,会是谁呢?回房梳洗完,换好衣服下楼吃早点时,姜诱注意到一楼没有别人身影,她自然而然走到窗边,选了昨天那张大桌子,这样边吃早点还可以边看风景。她刚坐下,驿站的人就把早点呈了上来,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他们下来享用。她喜欢吃甜的,所以还有类似包子模样,里面是糖馅的圆胖馍馍,热乎乎软绵绵的,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软,里面的馅还是流心状的,她一口就能吃半个。姜诱两口吃完了一个,嘴里又重新叼了一个,顺手把关着的窗户推开,刚一推开,她的眼睛随之睁大。一阵有着早春凉意的风吹了进来,还夹杂着几片桃花花瓣,有一片贴在了她的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