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们都想不明白为何底下那些连船上甲板都看不清楚的老百姓们怎么晒了几个时辰还能这般精神,喊了那么久嗓子还没哑。
“辛苦秦大人以及南州的诸位大臣了”,历帝发话,“开海禁一事,朕期待尔等做出来一番功迹。”
“微臣等定不辜负圣望!——”
一件大事终于落地,君臣和谐地开始谈天论地,和乐融融。
这时,一海里外的战船突然传出号角和烽火,即刻间把在天子号的诸位吓了一大跳。
而海岸上的老百姓们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是盐边县军营的战船在举行什么庆贺动作,他们喊得更加激烈了。
“盐边县军营威武!——”
“将士们威武!——”
……
自从临聿府城有了盐边县军营驻扎,百姓们所受的倭寇之患一年比一年少。
他们知道这些安稳的日子都是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所以,为这些将士呐喊助威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与他们的兴高采烈不同,天子号上面,历帝脸色沉了沉。
那些官员们更是刹那间慌了神,四处张望。
一会儿,等他们回过神来,不少从京城来的官员开始抱怨秦朝宁,“秦大人,今日祭天这么重要的大事,要是出了差错,你可是要担责的。”
“盐边县军营的人就没提前清理海面上的海盗吗,怎么挑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来犯?”
“要是圣上和皇子们有任何闪失,南州城的你们哪里担当得起!”
“秦大人,头顶上的乌纱帽可不是这般儿戏的!”
……
听到这些话,姜子钧冷了冷脸,看向那些官员。
他哼了一声后,转而对秦朝宁请示道,“大人,请允许下官前往战船,看看发生何事。”
那几艘战船都配备了秦大人安排工匠做出来的千里眼,哪怕是前方有敌袭,都还得几海里的距离才能行驶到附近。
这些文官,早上还笑嘻嘻,现在就翻脸不认人,真不是东西!
姜子钧手持长枪,深呼吸一口气。
秦朝宁点了点头,让他赶紧过去。
历帝问秦朝宁,“爱卿,依你所见,这是发生何事?”
闻言,秦朝宁答道,“启禀陛下,下官不知来者何人。不过,陛下与诸位大臣,若是未曾见过临聿府城盐边县海军营的战场实力,今日倒是可以亲临观看了。”
“这一片海域,开海禁的底气,日后都是有赖于这些将士了。”
“他们会是我们宣国海平面上的第一道防守战线。”
不管今日来犯的是何人,他半点儿不担心盐边县还军营的军事实力。
“秦大人大胆!”有官吏上前呵斥道,“汝将陛下的安危置于何地!居心不良,怂恿陛下与大皇子、二皇子逗留此地,尔实属胡闹!”
“都这个时候了,秦大人不下令疏散港口岸上的百姓们,悠哉如斯,简直不知所谓!”
“陛下,请切勿听从秦大人所言,他才多少岁,经历过多少事,此种冒险之事,已经涉及江山社稷的稳固了,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呀!”
“倘若陛下想要观战,臣等愿意冒生命危险留在船上替陛下观看,还望陛下速速离去避难,莫要辜负老臣一片忠心。”
……
官吏们、宦官们劝着话,随着四周的战船都吹响了号角,登时没忍住胆战心惊了起来,言语间愈发真诚,声泪俱下。
不过,其中也有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开始向历帝表忠心,做姿态。
李旭、曹明洋他们只是眉间轻蹙,还未表态。
他们观察着历帝的神色,在等些许蛛丝马迹的变化。
大皇子此刻也有些慌张,他不安地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