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谢沉珣手上的力气倏地变大,他低头咬她的唇瓣。虞翎伏在他身前,后颈被他按住,不敢挣扎,怕伤他的手,仰着头被他侵占,呜咽出声,细微的声响又被他吞入腹中,一点点瓦解她的抵抗。从前她常怕他不说话时的模样,总会产生一种自己被他牢牢掌控感,捉摸不透。时至今日,却另有种亲昵,可他前途无量,虞府外万一有圣上的人出没,会害了谢沉珣。虞翎手慢慢握成拳头,最终还是趁他不备,推开他,自己往后跌坐,手撑住马车。她抬袖抹去唇上痕迹,道:“我快要成婚,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和姐夫之间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他看着她:“是圣上知道了什么?”谢沉珣身形高大,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无处遁形,虞翎知道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连这种都一针见血猜到了。他是最迁就她的,可这回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轻道:“他是知道了,但也多亏了他的乱点鸳鸯谱,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我原先以为自己喜欢姐夫,后来才发现我对姐夫,只是对兄长的依赖,让姐夫误会,实在是对不住。”谢沉珣的手慢慢握住她纤细足踝,力气透过衣物一点点攥紧。男人的触感让虞翎一时打颤,她手握紧胸口衣襟,想缩回脚,又被他按住。谢沉珣黑眸深不见底,他不说话,虞翎也没停下。她又提起齐三公子,道:“我到底是姐姐养大的,她喜欢能掌控得住的男子,我也喜欢,齐三公子见我便面红耳赤,摸我手时身子也是抖的,琴棋书画亦有一套,我还以为自己心中有姐夫,会讨厌他,可真接触起来,却发现他十分让人喜爱,比姐夫还好,姐夫如果为我着想,就请不要把我们从前的事说出去,免得让他误会。”虞家里的下人,大多数都是侯府派来,只要谢沉珣想,就会知道她和齐三公子间,初次见面便谈了很久,合得来。她想谢沉珣,却又不愿让他因他受苦。虞翎留下那一番话,又掰开了谢沉珣握在她脚踝的手,她知道他的手有伤,不敢用大力气,也不敢让他察觉,正起身要去拂帘子下去,突然之间就再次被他拉入怀中,淡道:“担心我应付不来?”他是聪明人,不是想骗就能随便骗过。虞翎后背靠着他,手慢慢握得紧紧的,她曾答应过要给他自己喜不喜欢他的答案,答应在他回来后,把自己给他。可圣上见不得他们有联系,他是受宠的臣子,斗不过圣上,也没有为她得罪盛圣上的必要。等虞翎嫁到齐家后,和谢沉珣的关系,便才算是彻底断了。她轻抿住薄唇,道:“我是担心姐夫,可姐夫是侯府侯爷,不用我为你多想些什么,你也懂我性子,我万事以姐姐为主,姐姐还好好的,我便没什么后顾之忧。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护不了我,我自不会向你寻求帮助,只望姐夫不要毁了我的亲事,以后也别再来寻我,我真心喜欢齐三公子性子。”她这张嘴,是最会说话,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开,一连几句,都在温柔说着喜欢齐三公子。虞翎看不到谢沉珣的眼神,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在下降,也不敢回头看。他从前连她和萧庚雪多接触都能不悦,今天这些话在他耳朵里是什么样,她不想知道。红绸灯笼系在大门旁侧,虞翎不久前才在门口和齐三公子说着话,送他离开。她咬了唇,微推开谢沉珣的身体,让他松了手后,自己跌撞下了马车。谢沉珣看着她离去,眸如浓墨。虞翎眼睛红,大步回了虞府。他待她百般呵护,她心亦不是石头做的。圣上赐婚时间紧促,虞府里一切东西都是匆匆忙忙下准备的。齐三公子这些年一直不愿意成婚,好不容易有一个圣上赐来的夫人,他自己还扭捏着没拒绝,齐家夫人喜不胜收,也派了人到虞家多帮衬。虞翎出门刚刚见完谢沉珣,回到屋子就被齐家嬷嬷拉着回了房,说她是新娘子,不能随随意意出门,明日拜堂之后她就是齐三夫人,更要守规矩。她头上少了一枚绒花,没人发现,虞翎没说什么,应是应下了,却让齐家嬷嬷和陆嬷嬷一同去库房看看明日所备喜物,她一个人静静。艳红嫁衣搭在木架子上,虞翎手慢慢撑住圆桌,有些喘起来,她长身直立,抬眸看着这件嫁衣,手指攥起来。屋外丫鬟忙来忙去,洗东西的,做东西的,没几个闲着,屋外艳阳高照,这几天都会是好天气。泉姐被小周大夫推过来,从上次她过来之后,就一直是住在虞家,以侯府给虞翎派来的大丫鬟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