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看着我,不解之后渐渐皱眉,我觉得他一定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这儿不成,真的……”也是哀求也是告饶,我拼命把持着最后的原则底线。林强,别说我事儿多,别说我各色,可我……我真的受不了在那张一半睡着我,一半睡着惠子的床上……留下你的味道。
那样的话,以后,我怕是都再也无法安眠了。
林强抿着嘴唇,沉默之后焦躁的拢了一把头发,他重重的吁了口气,而后问我:“那,你说,在哪儿。”
我逼迫自己去相信他未曾觉得不快,同时抬手指了一下紧里头的客房。
下一秒,在我手还没放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又让他拽着朝那间屋走过去了。
两个人纠缠着滚在客房的床上时,我们都足够急切,撕扯一样的脱对方衣服,也不管会不会剐到已经亢奋起来的玩意儿,就那么生拉硬拽的扯开对方的腰带和裤子拉链,我在看见他两腿间那个都有点烫手的家伙什儿时确实是迟愣了一下的。于是,反应过来之前,某只霸道的手就已经胡乱拉下我的和他的内裤,然后把彼此温差并不大的东西贴在了一起。
我不成了。
当时我就这么一个感觉。
来吧,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或者,管它的该与不该,想怎么来,咱就怎么来吧!
“……不许硬进来!要不……”要不怎么样?后头我说不出来了,强烈到惊悚的快感让我为了克制住呻吟而没了言语。但林强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带着野生动物的掠夺性笑容冲我低喘着点了下头。
“肯定不会!”他低沉而且顿促的说。
实际上那天他确实没有硬进来,他做了还算耐心的准备工作,文雅一点儿也魅惑一分的说法,那叫“前戏”。甭管这前戏究竟到位不到位,但总之那回他真的没有让我太疼。而在最初的被侵入的慌张和钝痛忍耐过去之后,我在抓着他的胳膊,攀着他的肩膀努力想要去贴近他胸膛,啃咬他嘴唇的过程中,就再也压制不住喉咙里完全源自生理本能的声音了。
在我的家,在我和我法定妻子同床共枕的隔壁,在完美协调到堂而皇之的外观下,那个淫乱的疯狂的义无反顾的角落里,我,和我这个让我爱了又恨,恨了又疼的男人,彻彻底底的体验了一次背德的快乐。
这快乐是一个黑洞,把人吸进去,便再也无法逃生。周遭是喧闹的黑暗,无数重叠交错在一起的杂沓响声让人耳鸣,让人再也没了保持理性的必要和可能。
我想我肯定是叫出声来了,如果我没疯,那么,他也一样。
就在那黑洞里,就在那越来越喧闹的幻听之中,痛苦和欢愉交织成一种复杂又纯粹的激越感,把两个人都变得束手无策,只能遵循本能,顺从本性,一步步攀上情欲缭绕的至高点。
头晕目眩的高潮让人眼眶发烫,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过程中或是过程后湿了眼眶的,但我确实记得林强小心翼翼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探出舌尖,舔去了我眼角的濡湿。
啊哈……濡湿。
“月光是淫荡的渴求,喘息中濡湿颤抖的躯体”,那歌儿……是这么唱的来着,对吧?
没错,嚼子还说过我呢,濡湿,你知道什么叫濡湿嘛?还是说谁已经把你给濡湿了?
我想笑,可我一笑,还和他连接在一起的部位就会疼起来,但越是这样,笑的冲动反而就越强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受虐狂,我伸过手,抱紧了林强的肩膀。
谁把我给濡湿了……你呗。除了你,那还能有别人吗?
……
喘息也好,情欲也罢,都平息下来时,天色已经转暗了。
洗了澡,吹干了头发,裹着浴巾一起钻进被子里,我和他都沉默了许久。
许久之后,我一点点挪过去,一点点靠到他身上,一点点贴上他胸口。我双手揽着他的胳膊,脸颊紧挨着他总算不再烫人的皮肤,然后,我用异乎寻常的平静口吻告诉他,我说:“……惠子怀孕了。”
好长时间,他那边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一直到我等得心慌气短,觉得还不如想死了算了时,他才在一声叹息之后还给我同样平静到显得诡异的两个字。
他说:“恭喜。”
我全身肌肉紧张了一秒,而后忽然被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样的无力感瞬时蔓延了全身。抱紧了他的胳膊,我求救似的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嘴唇在他留有疫苗疤痕的皮肤上轻轻磨蹭着,我在眼眶再次发热之前紧紧闭了眼。
林强一点点的,开始抽离自己的手臂,让我惊异的是,在他试图摆脱开时,我居然没有死死拉住他不放松的力气,就那么干看着他脱离了我的束缚。接着,他在我无措到仿佛又回到了弄丢家门钥匙,进不去屋的那种境地之中前,微微皱着眉,带着若有若无的,几乎让我不敢相信会出现在他嘴角的一抹苦笑,慢慢朝我张开了双手。
他抱住我,缓缓抚摸我的后背,就像在爱抚蜷缩在膝头的小猫一样。
我想,就算明天便是末日,就算今夜死期将至,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享受、去牢记这不管会有多么短暂的片刻温存。
我需要它,我不会放手。
关于已经过去的那些年,我有的印象深刻,有的记忆模糊,有的虽说对细节印象深刻,对所处的年份或者日期却又记忆模糊了。
03年,北京非典地球人都知道,可到底是哪天封城的呢?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还记得去年夏天有一回,我挺突然问了林强一句“非典那年,北京几月封城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