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外婆偏着头,小声对钟琂说:“接我干什麽,我专门给你俩留点二人空间,你怎麽也不好好珍惜?”
钟琂没想到外婆还有这等心思,一时汗颜,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份用心良苦。
沈外婆也不想当这个电灯泡,她忽然提高音量说:“不用推我,这是电动轮椅。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你们推我我还嫌慢呢,我先走了啊!”
眼睁睁看着渐行渐远的外婆,沈时因啼笑皆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开的是保时捷呢。”
钟琂走在旁边,忽然叫她的名字:“沈时因。”
沈时因偏着头,“嗯”了一声。
“我们周末出去吃吧,庆祝你装修完房子,又完成了一件大事。”
更重要的是,沈时因马上就要搬走,钟琂却还停留在考察期,毫无进展。
但沈时因摇了摇头:“不行,我约了电梯厂家,最好能趁着周末把方案做出来。”
沈时因既要忙于本职工作,还要分心去协调邻里、分割赔偿款。想到这些,她加快了步伐:“好累,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在公司,钟琂和沈时因自动切换到“不熟”的状态,说话做事都公事公办,一句话能说清的内容绝不用两句。
这天是周五,整层楼的工作氛围异常浓郁,从早上起就响彻着整齐划一的键盘和鼠标声。参与博物馆项目的各类人员都卯着劲,想赶在城建局下班之前把可行性报告送过去报批。
钟琂忙完手头上的事,习惯性地越过玻璃门,看向沈时因的办公室。
她不在工位上。钟琂打开公司内网,发现沈时因早早地将自己分内的事做完,文件也都上传到了邮箱里。
没过一会儿,淩志才有事进来找他。即便如此,钟琂也没收敛眼神,频频朝一个固定方向看去。
“那个谁……”淩志才说:“沈工。”
“我知道你在说谁,”钟琂不动声色地问:“她怎麽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淩志才都有些不知道该拿怎样的态度对待沈时因。
管是不敢管的了,领导派头也有所收敛,有时遇见沈时因了,他还会探究地多看几眼,心想既然能拿下钟琂,那肯定有一些过人之处。
总而言之,当早些时候沈时因主动找他时,淩志才的态度也是尽量捧着。
“她问我公司是不是有一批废弃的测量仪器,好像是从刘周平那儿听来的。我告诉她可以去库房看看,所以人应该在那儿。”
库房里,沈时因正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缓慢探索。身边灰尘漫天,沈时因每次把光打出去,都能在光源里看见无数飞扬的尘埃,透过这些微尘,她仔细地挨个查看仪器型号。
“沈时因?”钟琂的声音显得有些激蕩,都有回声了。
“你怎麽来了?”刚一开口,沈时因就禁不住发出一阵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