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眠长睫微垂,一时分不清他这话是命令还是叮嘱,只是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灼得他有些脸热,他低声提醒,“……傅先生,您看看路。”
傅承焰突然笑了,“我虽然很少开车,但车技一流。何况有你在,怎麽都得开稳点儿。放心吧,你的安全,我能保障。”
江一眠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前世傅承焰每次载他出门,开车都极稳,从不会因为剎车和起步等问题让江一眠身子难受,相反江一眠坐在车里犹如坐在沙发里一样舒适,根本感受不到惯性作用。
他一直以为傅承焰开车就是这样的,直到有次他听见傅承焰和傅老爷子讲电话。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五年,在傅承焰的努力下,傅老爷子也放下了对江一眠的成见。
老爷子声如洪钟,花园里两人隔了一两米,江一眠都听见他说,“你们小两口住在庄园里我是真不放心,听说你最近老自己开车出门,这样可不行啊!你开车那是一路狂飙招摇过市,太不安全了!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得沉稳点儿,别那麽心浮气躁风风火火的,不成样子!”
傅承焰看了江一眠一眼,然后背过身,吊儿郎当地笑,“哪有?您别瞎说。”
“你还不承认?我又不是没坐过你的车,得亏我心髒好,也没有高血压,不然肯定被你小子整出个好歹来!”
“我可不敢,您就别拿我开涮了。”傅承焰看了一眼黄昏的天色,“好了,我得陪我夫人散步了,不跟您聊了,改天回祖宅看您。”
钢琴曲在车内缓缓流淌,无声的两人反而显得越发寂静。
见江一眠一直不说话,傅承焰又起话头。
“下周五,你来吗?”
江一眠收回思绪。
下周五,傅承焰的生日。
他知道傅承焰问的是生日宴,但为免露馅,假装不知情地问,“什麽?”
秦家没收到请帖?
傅承焰蹙眉,他专门强调一早把请帖送去秦家,吴巡办事一向得力,应该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那天是我生日。”他说。
为了不给江一眠添麻烦,请帖上没有江一眠的名字,但他知道秦卫国那个老狐貍一向爱端长辈的架子,是不会出席他的生日宴的。来的人只能是秦霄,江一眠作为秦霄的贴身管家,定然会陪他出席宴会。
“你会来吗?”傅承焰又问。
这份邀约,江一眠等很久了。
其实就算傅承焰不邀请他,他也已经搞定了。
虽然不管怎样,他都会在下周五出现在傅承焰的生日宴上,但听傅承焰亲口问他,他还是很开心,胸口一阵暖意。
“会。”江一眠微微点头,沉静的外表下心潮澎湃,“我会随大少爷出席。”
“好。”傅承焰笑容明豔。
“困不困?”他又问,“困了就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不困。”江一眠说。
其实今天他挺累的,但他不想睡,哪怕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傅承焰的侧脸,也好。
这样独处的时间,很难得。
他舍不得。
而傅承焰同样舍不得错过一分一秒。
进城后车速放缓了许多。
“你很喜欢看我。”傅承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