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琰也没错过对方话里的重点地重复了一遍，“闻哥？”那个女孩儿对此沉默了一瞬，然后兀自打开了话匣子地表示这事说来话长，非要说的话就得追溯到一年半之前。根据她自己所说：那个时候的她还是远航娱乐的新人练习生，没什么唱跳底子，练习时长也才将将几个月，对什么都一知半解外加晕晕乎乎的。除此之外，半吊子的娱乐公司里也只有几个甘心拿千月薪的半吊子老师。哪怕是罗列在公司介绍上的出名艺人组合，都要么是不温不火，要么是走得黑红路线，现在已经跳槽了的。以至于她在刚到远航的时候经常听见同期的练习生们窃窃私语地说着公司的不好，有时还会感慨自己怕不是上了贼船。那时候的她偶尔也会产生这种焦虑，只是因为自身能力有限的缘故，那种焦虑往往都还没来得及蔓延就又被压回到了心底。翻译过来就是：比起对于公司的不自信，她更怀疑自己。恰巧洛闻就在那个时间段进了远航娱乐，又恰巧在刚进公司没多久的某一天，在自己夜晚额外加练的时候碰到了同样下了课却没回宿舍休息的她。起初是一人半间练习室地谁也不打扰谁的练习模式，但是当时的洛闻在短暂休息的间隙眼看着边上的女孩儿在同一个舞蹈动作上卡壳了不下十次的情况，终于还是没忍住地开口指导了几句。接着，茅塞顿开的人尴尬但感激地跟洛闻说了“谢谢”，同时没忘了自我介绍说：“那个，我叫柴思乐，刚当练习生没多久，所以唱跳功底都都有点烂……”“洛闻。”洛闻出于礼貌地回复道。他看着眼前人甚至没敢正眼看他的不自信模样，主动补充说：“其实你跳的没那么烂，自信点儿。”那人听完有些脸红，心说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洛闻本人，但是其实对于对方的事早有耳闻。概括起来就是远航的公司星探终于做事儿了地从其他公司挖了块实力和颜值都格外在线的宝贝来，高兴地上层连夜就从公司的男练习生里挑了四个实力还算凑合的，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和洛闻一起出道。只不过她在听到舍友带着羡慕语气地谈论这事的时候，暗自咕哝的还是“有这么夸张吗”。直到她自己近距离地亲眼看过洛闻的脸，听过洛闻的声音，又在舞蹈动作上被洛闻指导了一二之后，她才不得不承认：真的有这么夸张。甚至比她想象中的夸张模样还要好上千万倍。但当时的她没有说这些，只避重就轻地回复：“谢谢，我会努力的，争取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变得跟你一样优秀。”她话里毫不掩饰的褒奖让洛闻怔愣了一瞬，甚至于莫名地就有了一种至少得帮对方抠明白对方正在反复练习的这支舞的责任感。又因为男女生宿舍就在上下层的缘故，两个人还是顺路一起回去的。那人酝酿了一路，终于在洛闻即将走到新宿舍的时候鼓起勇气地开了口，“那个，能问你要一个微信吗？”补充理由是：“就，我想着如果我还有什么舞蹈动作不会的话，可以问问你。”尽管她心里想的其实是：现在不开口要联系方式的话，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毕竟她坚信像洛闻这样的人出道之后一定会火，接着就是常年在外面奔波，很少回公司，以及没空搭理她们这些尚且连出道资格都还没敲定的练习生。所以主动出击地留个念想也好，她想。万一她最终没能成功出道的话，也还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跟她同校的同学吹吹牛，说她的联系人列表里有一个大明星。特别特别火的那种。不习惯于添加别人联系方式的洛闻起初是想拒绝的，可惜眼前人说这话的语气太过于小心翼翼，让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主动出示二维码的时候想的还是：反正对方会有专门的舞蹈老师，那些老师肯定比他更专业。而且舞蹈动作这东西不像数学题，不是在网络上口头表述几句就能折腾明白的，对方最多云里雾里地问他几次也就放弃了。更遑论男、女爱豆的舞台之间本来就有着一定的风格差异，对方不一定都会拿来问他。但洛闻忘了的是，远航这么个小公司拢共就那么丁点儿大，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能遇到对方当面问问题的时候。于是洛闻叹气，对待对方的态度慢慢地变热情了一点儿。至于为什么只是一点儿，倒不是因为他心冷或者是慢热，而是因为那阵子的他本身也处于低谷当中。除了练习之外，其余的心思似乎都用来想盛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