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饥肠辘辘,回到书院后,便都先去公厨吃些热乎的垫肚子。
孙夫子期间过来看了他们一下,叮嘱他们吃过饭后仍需继续看书,背诵。明日下午,管事会带着他们再去县衙看告示。
如若榜上有名,便继续下场应试,若是榜上无名,回来继续苦读备考明年便是。
众人应下,“是!谨遵夫子教诲。”
秦朝宁吃饱了便去了藏书室看书,直到太阳下山才回的舍号。
舍号里的梁梓稳与柳三郎知道他去应试了,现下保持安静默写自己的课业,不去闹他。
没多久,秦朝宁看他们俩抓耳挠腮,被某段圣人言难住似的,便停下自己手中抄书的笔,主动给他们详细解答。
“我们会否耽误到幺儿你了?”
梁梓稳与柳三郎事后心中感到稍稍不安。
秦朝宁抬眸,朝他们龇牙笑道,“怎么会呢。”
“读书之道,非一朝一日之事,又怎么因一时半刻便有所妨碍?十年磨一剑,何须争须臾。”
他告诉他们俩人,不必过于克制本性,若是遇到不会的问题还是要张嘴问的。倘使张嘴问问就能有答案,又何必浪费几刻钟苦恼呢?
为了减少他们的胡思乱想,秦朝宁把自己抄书的纸张递给他们看,示意自己刚才不过是在抄书。
这下,梁梓稳与柳三郎对于下场举试这件事,没那般畏惧与紧张了。他们三许久没一块玩,便嬉闹了一会。
翌日上午,举试班的众位学子在学堂里,如往常一般听孙夫子授课。
孙夫子并未因为他们这几日要下场应试就停止了讲课。他把以往讲过的课业随机抽一些出来给他们重新讲,亦或者讲一两偏八股文范文。
待到下午未时,好些个学子在学堂里已经心不在焉了,管事的才终于来接他们。
于是,他们促忙促急地出了书院,就往县衙快步走去。
县衙这会儿看告示的学子们散得七七八八了,前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人站在告知木牌前。
东篱书院的管事带着他们上前去,让他们各自在告示牌上贴着的红纸上,认真查找自己的座位号。
秦朝宁个子矮,管事的便把他抱了起来。
见此,秦朝宁朝他笑了笑,“谢过管事。”
“无妨,快看吧。”管事的应道。
闻言,秦朝宁便看向红纸。他粗略看了一眼整体的情况,发现上面只剩下二百人了。这意味着,第一场考试便筛掉了一半的学子。
接着,他再从上往下看,发现自己的座位号被圈了出来,在前二十座位号里。
虽不知其是何意,秦朝宁觉得,过了便行。
看完后,他就让管事的把他放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近日壮实了不少,不想劳累他人太久。
这会,秦朝宁静静地站在管事身侧,耐心地等各位师兄皆查看完毕。
片刻后,他们脸上的神色不一,有几人面露喜色,有几人情绪低落。
管事的见状,心下了然,把孙夫子每年勉励学子们的话拿出来安慰他们,什么君子不在乎一场考试的成绩,来年再站亦可诸如此类。
随后,他说道,“倘使你们的座位号有被提号的,明日记得不要坐错了号房,往前二十的号房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们返回书院吧,各人把自己的情况与孙夫子禀告一声。”
“是”,众人应道。
顿了顿,秦朝宁这才猜测自己怕是被提号了。
提房号这种事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此前并未往这点想过。
实际上,这是宣朝举试中,县试与府试常见的一种做法。
由于县试与府试对答卷并不会糊名评卷,是由地方官作为考官评卷,为此,常见在县试与府试中,考官会针对那些答卷出色的学子提房号。这般操作是为了让考官们可以近距离观察该学子。
一是观察该学子的才学是否有作假,二是观察该学子日后有否再往上冲刺的可能。